她又嘱咐舅舅,在保宁府买田地宅子的事,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是想要瞒着所有人,等有一天,悄无生息的去到那里,除了自己的父母弟妹,别的什么人也不带,去到那那彻底隐姓埋名地生活。
这期间,她需要趁着战乱,弄一套户籍,最好是那种全家人在战乱中消亡的,顶着他们的名头活下去,这天下之大,颜峻再想找到她,必是不可能。
黄承泽渐渐有所好转,早已经放弃了经营黄家的执念。虽说已不再指望四儿子入仕,可脸面总是要顾。刘氏事发第二天,隔壁庄子上的魏家人连夜收拾东西搬走,无异于在狠狠打他的脸。
幸而手头上还有两万两银票,各个儿子手上的私房必定也不少,往后太平了,再置办些家产,好生经营着,几代人都不用为生计发愁。
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上别处再买个庄子,省得留在这里继续被人戳脊梁骨。再者,对四房这个逆子养出来的孽障心生恨意,又对她莫可奈何,平白的添堵。
黄玉馨听闻祖父有此等想法,倒是满心欢喜,让舅舅四处打听,希望他们能尽早搬走,省得挤在一处闹心。
好在蜀中地界的宅子都不贵,探寻了半个多月就有了消息,在离着眉州不远的嘉定,找到了一间还不错的庄子,价格便宜,有良田三百亩,庄子里都是老租户,若不胡乱挥霍,单凭这庄子就能养活一家子老小。
原主家主去世,一众子孙分家产,这庄子不好分,就打算卖了分银子,要价也不贵,只三千两。黄承泽当即就拍板同意了。
买了宅子,自然是想着尽快搬离。到了嘉定那边,谁也不认识他们,又可以一切从头来过。
黄承泽选了冬月初八这个吉日,又带上一大家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嘉定。
黄祀元自然是不肯走,他打心底里对三位兄长就没什么感情,住在一起也极不自在,往常在上京屋子宽绰,自己每日里忙碌,倒也不觉得什么。
现在无所事事,还每日挤在一处,又话不投机,实在煎熬,他们一走,他顿觉和身轻松。哪怕四邻左右不再来往,也不甚要紧。
这些人一走,黄玉馨让人把屋子好一通收拾,大家各自搬回原来的住所,再命人把悄悄搬去与庄户同住的阮姨娘接回来,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隆冬已至,腊月十八夜里,开始下起小雪,纷纷扬扬如飘絮般铺天盖地,一个晚上积下厚厚一层。
廖伯和崔妈妈领着几个丫头小厮在灶房院子里打年糕,宝儿和玉莲觉得新鲜好玩,在旁边撵来撵去。黄玉馨拉着父母和阿珩窝在东正院里烤火打着叶子牌,听得外头脚步匆匆,黄玉馨回头正好瞧见江萝掀了棉帘子进来,“老爷,夫人,外头来了个人。”
江萝说着,眼睛又瞟向黄玉馨。
已经很久没有人登门拜访了,黄祀元正诧异着,谁会在这个大雪天里上门,黄玉馨问道:“谁呀?”
“就原来在家里呆过的,秦霂。”
“哦?那请他进来吧。”黄祀元并不知道就是他掳的自己女儿,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女儿失踪时,他以为连着那孩子也是被土匪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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