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奕的葬礼是在元旦后第三天举行的那天天色阴沉,到中午时下起鹅毛大雪特别的冷,但到场的人倒是挺多基本都是尹正周的朋友。

葬礼上彭晔也去了,他远远的站在人群外看着尹璇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个黑帽子,脸上还戴着一副墨镜半张脸几乎遮住了,因此他看不见她脸上有什么情绪,她走在最前面,怀里抱着骨灰盒,脊背挺的笔直,背影消沉孤傲。

到墓地后彭晔也没有走近,只是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整个葬礼她都没有哭,露在墨镜外的半张脸木纳,看不出她是悲还是痛。

葬礼结束亲戚朋友都走了尹正周陪着她站了一会也先走了彭晔见她一个人站在那很久都没有动一下,头上的帽子都积了一层厚雪,她也没有动像是要在那站成一根树杆。

彭晔很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但他没有,他想这个时候她应该谁也不想见,而他也不想看到她为别的男人悲痛难过的样子,所以他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她陪着她。

墓园里白茫茫一片,大雪纷飞,四周裹着冷冽的风,刮在皮肤上像刀割,但她始终站在那没有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彭晔见她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他脚步不由跟着往前移了半寸,就在他想迈步过去的时候,他看到陈吉跟陆子华从山下上来,他脚步便又收了回来,看着他们两把她搀扶走。

彭晔看着他们三个消失在山脚,他才走到那个男人墓前躹了一弓,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他轻启唇瓣,“你安息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承奕的葬礼结束后不久,彭晔听陆子华说尹璇出国了,说是去了瑞典,那个男人呆过的地方。

他想,一个从她十一岁就陪在她身边的男人,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两人曾经又那么的相爱过,要想把这男人从她的生命里抹去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

而他那点期盼,好像也随着那个葬礼被埋葬掉,让他不敢再去奢想。

彭晔常常想,如果那天在草原上他没有去帮她换那个轮胎,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认识,那么他跟她的那一段也不可能发生,他也不会爱的这样卑微。

可是没有如果。

他们就是那样遇上了,而他也爱上了,一切似乎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他根本逃不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她离他越来越远。

直到,又一个夏天。

那半年多,彭晔大力改革公司运营模式,从他接手公司,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把公司上上下下都收拾的服服帖帖,把公司内部一些烂掉的“根枝”都给铲除掉,打了一场硝烟战,让整个团集加大了马力,飞速前进了一大步。

他的果断与精干让彭毅都感到自豪,曾经他想做却怎么也没能做起来的事,在儿子手里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全部给他实现了。原来他还怕儿子不是经商的料,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商业奇才,他想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可每每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彭晔还是会习惯性的想那个人。

而这中间程梦芹问过他无数次,问他人追到了没有,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回家呢?

他每每对着程梦芹那张激动又期待的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人飞了,飞到哪去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一次次的敷衍。

直到他接到沈志的电话。

那天,彭晔开完会刚从会议室出来,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易力军跟在他身后,汇报着他接下来的行程,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是沈志打过来的,他朝身旁的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随即接起来,一边往他办公室去。

“诶,你在干吗?”那头沈志语气有点不爽的喝道:“这么老半天才接电话。”

“我这速度还不够快呀,”彭晔进了他办公室,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

“我去你的,”沈志语气吊吊的,“快求我吧,求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休息。”

“你是不是太闲了,”彭晔骂道:“我这忙着呢,没空陪你瞎贫,挂了。”

“你要是挂了,我包你后悔一辈子。”沈志在那头倏然喊道。

彭晔刚要放下手机又举回到耳边,轻笑道:“听你这意思,这事跟我有关?”

“那不是废话吗,”沈志故意吊着他,“你求不求我,嗯,快求我吧。”

彭晔无语:“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挂了,一会还有个会呢。”

沈志嘲讽道:“你说你当这个总裁有什么好的,天天忙成那样,活的跟机器人似的,还不如我这个小老板舒服。”

彭晔走到办公桌后,松了松领带,“说实话,我还真的挺羡慕你的。”

“羡慕个屁,”沈志骂完,突然说:“尹璇在我这里。”

彭晔手刚要拉开软椅,顿住,连表情都僵住,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尹璇在我家呢。”沈志笑了起来,“怎么样,这消息值不值的你买我一千斤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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