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生这种意外在场的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看着邹恒甫这个团长生气的模样,很多群众内心是有些害怕的。

等张正把人都带走后邹恒甫冷冷的环视了下面好几个大队的队长以及县里面的领导一圈再次开口道:

“因为传染人数众多军方能搜集的特效药奎宁已经基本告罄这一锅一锅的草药是我找中医专门要的方子草药也有限,现在我再通知一遍:

“如果相信军方的,现在就开始排队,不相信的滚得远远地!新的药品已经申请如果你们愿意等就安静的等着!”

“一排长现在马上再熬一锅,让去各村还有县城的战士先喝一碗再走。”

“是团长!”

随着军人排着队一个个端碗喝药大锅里的药汤越来越少,远远张望的群众终于有人开始着急了。

“大哥不行我现在就去给咱娘端一碗回来,咱娘快坚持不住了,那里面就是一些畜生都能吃的草罢了喝了不会死人,但是万一有用咱娘没喝,我们兄弟就是害死亲娘啊!”

“咳咳咳,二弟,你去吧去端两碗来,给哥也弄一碗,哥先喝,等没事了再给娘!”

两兄弟是这个村有名的两个光棍,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二十多了因为家里穷说不上媳妇,不过对从小养大他们的寡母是远近闻名的孝顺。

跟他们距离很近的一家五口听到兄弟俩的对话,嫌弃的皱皱眉,疟疾这么厉害,要是煮点草就能治好,那不是早八百年都让人知道了,哪还会出现如今药不够用的情况。

心里的一杆秤严重的倾斜向自己,军人同志虽然一身正气为了解救他们受苦受难,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一定不会喝那些药汤的,他一定能等到新的药品送过来的,只不过是再忽冷忽热几天罢了,他扛得住!

季茗给的药物确实是对抗疫病通常有一定效用的,中科院那边都无法量产稳定结构的青蒿素,季茗更没本事把这些弄出来。

但是她让邹恒甫到林子里找的那种草经过熬煮的汤水却是大劣按蚊致命的的天敌,气味可以把活动在安置区的大劣按蚊熏走,汤水喝下后可以解除蚊虫叮咬留下的一些毒素。

虽然对疟疾效用不大,却是能从源头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再加上其他中药的相辅相成,很多人是可以挺到新药送来的。

被认识的村民嘲笑的二弟运气不错,到的时候第三锅药汤刚煮好不久,边上看火的军人看到他拿着两个碗,一句话没说给他添满了两碗:

“如果端回去喝不完重新端回来,不许浪费!”

“好的,谢谢军人同志

几天后,当最初看不起两兄弟的那个男子烧的不知认识是,两兄弟庆幸不已。

从京都到赣南地区要坐三天半的火车,再加上中途转车,季茗到的时候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

这几天季茗给的方子已经初步见到成效,没有再有人传染,轻微传染的也已经好转,但是对于那些重症的,没有药物还是没办法康复。

等到一个小战士把季茗带来,邹恒甫先是吃惊就是愤怒,“回去!谁让你来的!”

季茗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大跳,身体下意识的后仰,差点摔倒。邹恒甫见状赶紧把人拽到怀里,旁边的小战士见到这一幕,红着脸赶紧跑出去。

季茗其实也有些委屈,她为什么着急慌慌这么赶来,她真的是头脑发热才会跑到这里来!

一把推开男人的胳膊,季茗退后两步准备转身离开。

“既然你不领情,我自己找个地地方暂住。还有找个人带我去看看那些被传染的人。”

邹恒甫很无奈,没想到季茗一声不吭的就突然来了。自己没说一句小脾气就上来了。上前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背包,放缓了语气说道:

“好了,刚才是我不对,但是没有下次。你现在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端碗饭。”

“下火车的时候吃过了,我还买了很多馒头,都在背包里,你可以拿一个先垫垫肚子,另外我还跟一个大爷定了很多,明天一早你派两个人到村口接一下。”

男人与在t市分离的时候相比,又变成又黑又瘦的模样,一路上看到的军人也是如此,这段时间肯定累得不轻。

季茗这次来出了担心男人,另一方面主要是想到现场看看能不能根据疟疾患者的症状配出有效抗击疫情的中药,其实在路上这些天季茗想了很多。

邹恒甫在中科院那边得到的结果就像大夏天的一杯冰水一样,让季茗这两年纷杂无序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很多,自从发现季家祖传的季氏心法和鸿蒙针后,再加上穿越这层不为人知的马甲,她虽然嘴上不提,但内心总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些优越感的。

虽然因为环境的逼迫,让她不得不主动改变上辈子懒散悠哉的生活态度,但是随着自身条件变得越来越好,也许是从第一次给人治病开始,也许是第一次配药成功开始,无形之中的荣誉感让她在医学方面多了很多“大义”情节。

遇到病人都想管一管,特别是第一次在军区遇到流行性腮腺炎传染的那次。

季茗第一次生出考大学去研究各种疫苗的决心,所以她选了全国最好大学的医药学系,意外拜师,新知识越来越多,她就像突然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吸收新的养分的同时也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是,她是在中医配药方面比别人优秀,也做出了很多老前辈都没有的成绩,但是研究疫苗跟分析辨别中药药性成分并不一样,它们不属于一个体系,那么复杂变化多样的化学分子式,季茗清楚地知道就算让她再穿越一次,也没余那样的天才能力。

青蒿素从发现到正式生产时是由很多人很多团队历经很多次失败探索,需要漫长时间才研究出的成果,他们是伟大的,令人敬佩的,但对她似乎并不那么合适,难道这是她一开始就希望的吗?

就当季茗再次陷入自己设计的思维怪圈时,邹恒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西先放着,一会儿我帮你收拾,我给你端了碗药汤,你喝一碗再忙。”

“谢谢!”

碗里的药汤温温的,季茗一口气全闷了。本来想问一下邹恒甫对她学医这方面的看法,但是这念头一起,就又被压下去了。

“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完全控制住,就等着新的药物送来就可以解决了。”

邹恒甫带着季茗到现在的安置区,“现在被感染的人都集中在这里管理,健康的村民都让回家跟部队派来的士兵一起回去重新建造新的家园。现在他们依旧每天两次喝着你配置的药汤,没有再继续恶化。”

正当季茗准备找几个人诊脉的时候,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红色裙子的姑娘朝着他们这边跑来。

“邹团长,您来啦!”

少女扎着长长的辫子,脸上是似娇似嗔的羞涩,经过季茗身边的时候就好像没发现她这么大个人似的。

季茗扭头,就看到少女背着她仰头正在看邹恒甫,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她这边站了站,十分不解风情的问道:

“刘同志,是你负责的几户人家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刘娇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如果没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季茗,她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咱们现在喝的药汤就是她给的方子,你带她去看看病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邹恒甫还深深地看了季茗一眼,刘娇没想到季茗竟然是邹团长的妻子,不是,她没想到邹团长已经结婚啦!

季茗看着刘娇震惊的表情,微微笑道,“刘同志,麻烦你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如果能尽早治好他们,你们就可以早点回家建造房子不是?”

刘娇虽然气恼,但这姑娘还分得清轻重,三两步走到季茗前头,开始跟她带路。

小姑娘把每个人什么时候传染的时间记得清清楚楚,这一点让季茗有些意外。

“季同志,这是邻村一个八岁的小孩,他跟他奶奶相依为命,不过他奶奶在发生山洪的时候来不及逃被埋在里面没救回来,他的情况有些例外,是喝了您配的药汤之后才出现感染症状的。”

季茗皱皱眉,一把脉才知道,小孩根本不是疟疾,而是风寒。季茗帮孩子掖了掖被角,然后看向刘娇:

“你去帮忙倒碗开水,我回去拿点药,他没与感染疟疾,而是风寒入体,外面的药喝了没用。”

刘娇惊讶,“怎么会这样?”然后又想起其他跟小孩一样情况的病人,赶紧对季茗说道:

“季医生,麻烦你多拿一些!还有几个应该也是。”

经过季茗一下午的努力,到晚上的时候又排除了二十多个感染风寒的患者,这样目前传染疟疾的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于是邹恒甫临时决定再抽调十几个人前去帮忙村民灾后重建。

在新的药物到来的前两天,有了季茗的帮助,剩下的人虽然还是没能根治,但是吃过她新配的药方后都在逐渐好转。

其实如果不是村民对奎宁这种治疗疟疾的药物太过于信赖,季茗给开的药多吃几天,也是会渐渐好的,而且还能顺便调理一下身体。

不过如今因为季茗年轻而小看她的村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一直到后来季茗的名字享誉国内外,村子里一些长大到外面闯荡的青年人才想起季茗原先帮他们治疗过疟疾,这是后话。

又五天,等所有村民都康复出院,属于邹恒甫他们疾风团的任务彻底结束,只等来交接的其他军团前来他们就可以正式归队。

其实算上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小夫妻俩也算是新婚燕尔,所以再等新部队到来的这几天,夫妻俩好是一阵蜜里调油,让看到自家团长脸上笑容的士兵都觉得牙酸。

赣南属于南方,这里的绿色要比北方更深一层,如今还没进入盛夏,是一年中室外感觉最舒服的时候。

爬上小小的山坡,下面是村民们和士兵热火朝天盖房子搭屋子的场景。风,调皮的吹起别在耳后的长发,季茗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看向身边的男人,微微一笑,问:

“邹恒甫,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贪心,明明没有那个本事,但是我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也许是环境太舒适,也许是男人给的那份安全感,季茗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在红旗公社,因为村民的友善,离开的时候我觉得一定要留下些什么,所以半年多的时间我提议教六个人学医,他们非常努力,甚至为了珍惜这个机会,不惜放弃学业或者到城里工作的机会。

我对他们的期望很高,你可能不知道,尽管他们后来可以给人看一些病,但是当初给他们定目标的时候并不只是这样的,我的期望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高,但是后来发现,我太强人所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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