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师?”
“洛师!请听我解释……”
…………
武朝太平府青山河的武考是在未时完成的。策论结束的那一刻,青铜巨钟响了好些声,半跪在青山河十里外峭崖上依旧能够听到。
此处是通往祁连镇必经之路,宁忌在此处已经等候多时,他手握劲弓,不时瞄准飞过的云雀,不时又将箭头瞄准更远的方向。
箭心举棋不定,这不像他的风格,不过最终他还是缓缓将弓箭拉满,最锋利的箭矢瞄准了远处不断疾驰而来的马车。
这种超远距离的射杀,即便是武朝大将在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命中,何况这还是一个高速移动的目标。这位少年焉能够命中!
而就偏偏是这个少年,神情冷漠。
拉弓。
瞄准。
在他认为绝佳的必杀机会的那一刹那,箭矢陡然“啾”地一声,射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马车那边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彻山谷,接下来,这条经由祁连镇通往青山河的官道上出了人命。
宁忌完事过后,迅速的撤离了。方圆十里内,只有一个马夫和一位失声痛哭中年的男人。
完成这一任务过后,宁忌悄悄从另一个角度暗中观察了片刻,确认目标死亡之后,他才真正离开。
其实骨子里面他并非是一个嗜血之人,若非逼不得已,若非走投无路,他断不可能射下这一箭,倘若在一个时辰之前,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帮他说一句话,他都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那些狗官不敢替他说话也就罢了。就连那些武者也不敢替他说话。害怕什么?大家都是贫寒子弟,难道不明白有我宁忌的今天,也就有他们的明天吗?
“还有孙家,他们凭什么剥夺我入仕的资格?将来我若入仕,成就不比他孙荣强上万倍!得到我的恩情,不比扶持孙家一个傻儿子有用?”
其实在宁忌射杀孙荣之前,他找过孙家父子理论,当时,宁忌便是将这话说与孙家父亲听,但是得到的却是孙丹臣讥笑和不屑,当时孙丹臣如此说道:
“武朝皇帝得到天下之后,谁来分?你来分?是武皇帝来分!同样的道理,我孙家得到的财富和资源,当然是由我孙家的人继承,不是因为我孙家有钱,而是这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公平?你跟我谈公平?那我问你,凭什么你小子三年寒窗苦练就能超越我孙家三代人的努力?这公平吗,老天他公平过吗!如果角色互换,今日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便不会问这么愚蠢而又可笑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歪理!”宁忌愤怒:“孙丹臣你难道不明白今日武朝的律法捍卫的是公正吗,你家几代人积累下的财富,那是你家的私有财产,你可以继承和使用,这都没问题,我服。甚至我还会敬佩你的先辈敢于拼搏。可是,你今日利用金钱坏了世道的公平和正义,阻止我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我宁忌不服!”
“……我寒窗苦读,吃糠咽菜,才能有今日之成就,而你只需要花些银子,就能让你的儿子获得我所之前所有的努力,我不服!”
宁忌红着眼,说完情绪非常激动,之后便默默离开了。对于宁忌这样一个贫寒且微不足道的人,孙丹臣从未放在心上。但他却低估了宁忌有报复的能力。
“如果非要挡住我死了三个兄妹、带着两个妹妹过上好日子的美梦,那么孙丹臣,我会用我的弓箭告诉你我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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