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尘嬉皮笑脸,觍着脸道:“你只问银子,又没说金子。”

我当正中下怀,左手端着白瓷茶盏,伸出右手道:“那把金子给我。”

白逸尘摸出鼓鼓囊囊的银袋放我手中,桃花眼弯弯道:“女儿家家,拿着这些腌臜物什,也不嫌繁琐。”

我没好气看着他,取了最小的一锭金子。

白逸尘幽幽道:“阿宿,我知道你想另住,我不拦你。你也不用担心我。”

我不明就里的望着他。

他一边仔细替我揉搓着膝骨,一边垂眸道:“虽然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苍风不在,影卫亦少了一半,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应付。”

我才彻悟,他这是拿自身的安危来威胁我,提醒我不能弃他而去。恼然道:“白公子不愧是和陆荆一道长大的,这拿捏人心、算计人的本事,学的是肖模肖样。”

“你怎知是我学他,不是他学我?”他颇是得意,缓缓道:“再说了,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总得你情我愿。”

“怎么没叫他算计死你!”我愤愤骂着,颓丧的将金子装进银袋,扔给他,连茶盏一并塞到他手中,上床蒙住头补了一觉。

醒来时白逸尘穿着一身簇新的月白色宽大长衫,将腰间玉带扶正。如此打扮,他与墨凉又相似一分,但肤色更深,更显光泽和盎然生机。

看我起来,他踱步过来,弯着桃花眼问我:“阿宿,你看我这模样,是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我晃了晃神,取笑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又如何,反正又不是你的脸。”

白逸尘倜傥一笑:“我原本的形象,也并不比这逊色。”

那倒也是。但我岂会当着他的面承认。

“阿宿,你要布匹作甚,可是要给我做衣裳?”白逸尘兴致勃勃。

我忽略他,问小二借来针线,做了两个垫肩缝在他里衣上,使他看起来更魁梧一些;余下的布做了个厚实的缠腰,给自己缠上。

易容容易,但不适当的改变身影,还是容易被人认出来。

白逸尘托着腮坐在八仙桌前,看着我将外衣穿上,出神道:“阿宿,我一直在想,我们——”

他迟疑了一下,改口道:“你若是成了亲,闺阁之中会是何种模样。原来也是个贤妻良母。”

我愣了一会儿,披上外衣岔开话题:“闷了半日,你可想出去转转?”

第二日,我的腿伤好了许多,本觉骑马无碍,但白逸尘说初几日都是平路,让影卫统领夏澜扮了车夫,坚持马车出行。

我们离开运城,穿过一个个野村,跋山涉水,一路通畅的往西北而去。六日后,天气越来越冷,除了针叶林木,大多树木上树上只剩一个干巴巴的树杈,路上的落叶越积越厚。

第七日的夜漆黑阴冷,三人举着火把走进大门敞开的农户,里面有几间茅屋,阴冷破旧,空无一人,看似一个废弃的院落。

稀奇的是,虽然米面一空,但灶房各屋没落多少灰尘,土炕上的铺盖还在,显然尚未荒废太久。

四下谨慎的检查一番,未发现任何埋伏和陷阱。

夏澜在附近巡逻一圈回来,说各处都是这样的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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