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刘季?”
阆中诚内,诸氏蛮王齐齐肉坦,背上背着荆棘,学着夏人的模样,前来请罪,而在厅中主座之上端坐着的不是方晓又是何人?
他们之所以前来请罪,便是任何一人,都知道乃是慑于秦军恐怖,而如今被邮督加急送来的锦盒打开,众人看见内中盛着的人头之时,心中却是更加的震怖。
刘季与楚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他们自然清楚,否则这些南蛮王,也不可能在之前,心甘情愿的与他合作,并把他当做唯一对抗秦人的希望。
可现如今,这曾经被他们视作希望,后来又被他们背叛抛弃,并且在围追堵截之下,依旧逃出生天的刘季,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死了?
一时间,这些坦露着上身的南蛮王们,心中变得更加惊恐了。
“是!此正是刘季人头!”
眼见这些南蛮王们,吓得面无血色,到底张良还是叹息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来,朝着方晓恭敬行礼。
“逆贼即诛,便许他全尸,将这头颅,给武城候送回去,并着他找人给刘季缝补上去,而后就地安葬!”
尽管知道,方晓此举可能是在故作姿态给自己看,但张良的心中依旧充满了唏嘘与感激。,
毕竟曾经与刘季在一起共事过许久,彼此之间还是有着深厚的情谊在的。
曾经张良甚至还幻想过,若是刘季能够打出一片天下,自己一定要全力辅助他,让这乱世再次恢复平静。
但这一切都随着“皇太子”的布置全然变成了过眼云烟。
想到这里,张良难免又是叹了一声,旋即朝着主座拱手:
“皇太子殿下仁德!”
待到邮督领命叩首而去,诸位蛮王心中的惊怖这才稍稍有所减少。
“你们,可愿做秦人!”
方晓的心中如何没有唏嘘?在他所知的历史之中,刘季开创的汉朝,可是赋予了一个民族名字的朝代,他的伟大毋庸置疑。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作了过眼云烟。
然而叹息归叹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眼下如何安排这些南蛮王,才是当中首要,否则从前巴蜀之乱局,难免又会再现。
“咕噜!”
几位蛮王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有些不太明白方晓这话的意思,最后却还是巴氏世子詈壮着胆子,低声问道:
“殿下,早在上将军司马错入蜀之时,我等便已经是秦人了。”
“秦人?笑话,这天下焉有称王之秦人?”
不待方晓说话,一旁甘平却是猛地一竖眉头,手掌在腰里剑柄上一按,声音稍稍提高:
“巴氏,也便是皇太子殿下仁德,并念着你巴氏的功劳,否则便只这么一句话,甘某便可以将你直接格杀在当场!”
“你………”
巴詈原本仗着自己“平乱”有功,并且自家小妹日后就要成为公孙易的妻子,自以为身份与旁人不同,但却没想到话音一落,却被甘平如此呵斥,一时间涨的面色通红,瞪着眼睛怒视甘平许久,这才一一抱拳,朝着方晓猛然叩拜。
“巴詈且起。”
眼中带着笑容,随意挥了挥手,方晓默默点头:
“甘平所说虽然不太中听,但话糙理不糙,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即便如今大秦之主为天子,但国土之内,却决不允许再有人肆意称王。”
说到这里,方晓言语一顿,旋即神色郑重起来:
“此乃秦法,即便是我,也要遵守,是以你等诸氏,若想做秦人,首先便需要去王号。”
“是!”
巴氏早无王号,方才动怒不过是碍于甘平的态度,此时冷静下来,又想起了自己母亲临走之时叮嘱的事情,于是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默默点头称是。
其余诸王眼见领头的巴氏臣服,再想想若因为名号而与秦人闹翻,以至于大兵压境,权衡利弊之下,尽管心中有些憋屈,但却还是一一应承了下来。
“很好!”
默默点头,旋即方晓一挥手,秦军政委叶冲早就准备好了,于是站出来,展开一卷自大秦匠作坊之中新制出的纸卷便高声念到:
“巴蜀诸夷,若愿做秦人,不需蓄发更俗,只需去王号,称臣,纳贡,尊秦法,并送质子于咸阳……”
前面几句,让这些蛮王们还能够接受,可在听到还要送质子入咸阳之后,一个个顿时脸上屈辱的神色,都达到了极致,终于有忍受不了的蛮王直起身来,大声说道:
“敢问皇太子殿下,难道所有秦人,都必须有质子在咸阳居住吗?”
“你不愿奉质子?”
听见这话,方晓眉头一皱,但却还是耐着性子稍稍解释:
“自然不是所有秦人都需要送质子入咸阳,可但凡在外领兵之人,皆有家眷居于咸阳,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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