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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仪愣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就讪讪地说:“好,好其实也可以看看别人别人比我好看我是一只老凤凰了没什么好看的。”
“你容颜未改仍然是六界最好看的人。”相里飞卢说神情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夸赞而只是一句客观公正的评论事实,他随后像是思索了一下,说:“要是你想我看,下次和你一起讨论的话,我会看的。”
容仪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不谈这个先上楼吧。”
相里飞卢便跟在他身后上楼容仪拐进二楼望见相里飞卢脚步没停,又大叹一口气,“我说的是上我这个楼,佛子,天寒地冻,进来喝碗姜汤吧。”
相里飞卢看他一眼,那双暗红的眼里才出现了微微的波动是诧异。
侍女过来送上了姜汤相里飞卢仍然如同在面馆里一样只是垂眼去看并不入口。
容仪一边喝,一边被辣得冒眼泪花子,他喝了一半,停下来歇歇气:“不是我说,虽然神仙五根俱全,仙身重塑,看着什么都比凡胎好,但是凡人、凡鸟躯体,五行变幻,调和相补,大有奥妙,从前我看你给姜国人治病,倒弄那些花花草草的,不以为然。如今方才知道,这当中讲究大着呢。”
相里飞卢说:“是吗。”
他一双眼仍然是暗红色,但伸手端起碗,也喝了两口。
容仪望着他的神色,忽而轻声问:“这位相里公子,你还记得在姜国的日子吗?”
相里飞卢抬起眼眸。
这千年来,无数个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会给出一个相同的回答。
他前事已忘。
但如今问这个问题的是容仪。
相里飞卢皱起眉:“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容仪往后靠了靠,闭气将剩下的姜汤一饮而尽,随后对他一笑,“倒是没想到,千年过后,我这个不靠谱的护国神还惦记着姜国,你这个国师却已经忘了。”
喝完了姜汤,两人又在这楼上停了一会儿。
容仪又买了一些花灯,对每个跳舞的少年品头论足一翻,顺便跟相里飞卢讨论讨论:“相里公子,觉得最右边第二个怎么样?”
相里飞卢望了一眼,说:“身量单薄,骨相欠缺,皮相富贵。二十之前发达富贵,二十之后容易入情障,一生执迷不悟,坎坷受骗。”
容仪瞅他一眼:“那第三个呢?”
“是早年富贵之相,但非常辛苦,伤病劳神,中年易生大病。”相里飞卢说。
容仪差点被他笑死:“来了花楼,哪里是让你这么看的,不过我有一个想法,要是以后我没有钱了,倒是可以跟你搭伙算命过日子。不过让你算命,倒是屈才了。”
他不是没有穷过,容仪万贯家财散尽的时候有三次,一次是他所居住的凡间国家历经战火,他把全部身家都捐了出去,最后还是国破人散一次是他跟友人远渡重洋,海上遇到风暴,一船人带着一船宝藏全部埋入海下,只有他一只凤凰逃出生天他从此不允许自己和凡人交朋友、同出行。第三次是很普通的做生意赔钱了,刚好把家产赔空。
他渐渐知晓,人的一生,神的一生,或许都是这样起伏不定,脆弱复杂,天运曾是他的命数,如今没了天运,他反而将这命数看得更加清楚。是祸是福,是凶是吉,他一直都是这只凤凰没有变罢了。
相里飞卢跟着他买了几串花灯送出去,正巧遇到清倌人谢客,要上楼为他斟茶倒酒。
容仪知道这个“倒酒”是什么意思,眼见着相里飞卢像是不懂规则,于是撺掇他:“别拒绝别拒绝,人家跳舞不容易,让他上来吧。”
相里飞卢便没有拒绝。
那清倌人在满楼掌声和起哄声中羞涩地上来了,是一个清秀白皙的少年,正是相里飞卢说骨相欠缺的那个。
少年腰软得像水蛇,见面就缠了上来,坐上了相里飞卢膝上,他伸手自己喝了一口银壶中的酒,脉脉含情地要和相里飞卢喝交杯。
相里飞卢伸手接过那少年手里的酒,自己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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