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开业后，苏轺成日坐在一楼的前台发呆，到了傍晚，她便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乘凉。夜幕降临的时候，这条小步行街上就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周边几家都是餐馆，空气里都是饭香。闻着饭香的日子是很舒适的，只是每天的租金无情地流逝，她的心脏时而受煎熬。
那天傍晚，天阴了下来，雨滴啪嗒嗒地落在街前，再一会，雨更大了些。因为与陈俪俪约了饭，苏轺穿好了雨衣，提前闭了门，去等公交车。
大体形的公交车驶进站和驶出站时，都溅出巨大的水花。四喷而来，人人闪躲，嘴里叫骂。
此刻一辆私家车停在了公交站台的旁边，占据了一段公交车专用通道。车上下来一女人，她跑进了站台后边的药店。
这时，从厚厚的雨雾里走来一位环卫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伯。他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打伞，只在头顶戴了一个塑料袋折成的帽子。他的右肩上扛着大扫帚，左手上提着一个大垃圾铲和一个小扫帚。扫帚和帽子还有衣角上都在滴水，但是他没有先躲雨的打算，仿佛天下不下雨都与他无关，他还是照旧干着自己的事情。
与撑伞躲雨的所有人比，他的样子滑稽又可怜。
大扫帚上都是灰尘，经雨水一洗刷，全成脏水滴了下来。环卫老伯一个侧转身，脏水滴甩出弧度，飞到行人和候车的人身上。被甩上脏水的人都远远躲避，又低骂了他几声。
苏轺掏出纸巾，擦了擦溅到身上的脏水滴，心里也有点不爽。
说来也巧，买药的女人恰撞上了大扫帚，上衣不幸被脏水轻轻擦拭了一把。只听那女人立即叫骂了一声“老东西，你没长眼睛！”
环卫老伯没有回骂，只往侧面路基上撤了撤。这时后面的公交车要驶出站，因是闪着红灯打着喇叭急促地催占道的这辆私家车。
紧接着，私家车猛然启动，环卫老伯也急忙躲路。私家车往路基边让路，环卫老伯往路上迈腿要跨过，因是私家车的车头擦住了环卫老伯，后者被勾撞了一下，跌倒在了雨水里。
一时间，雨水与噪骂声，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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