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笑言:“我后来也问他了,他说都是媒人介绍的,他也不知道要娶哪家姑娘。我又问他镰刀是怎么回事,他说都时兴送镰刀,其它的物件他家也买不起。”

苏轺笑起来,说:“我姥爷的嘴真是又硬又滑!哈哈!”

姥姥也笑起来,眉毛都笑弯了,虽然皱纹痕已深陷在她的皮肤里,可是苏轺觉得姥姥此时此刻是那么的美。

倏然,苏轺就悲伤起来。她想到这么多年姥姥再也没有改嫁,一人拉扯孩子长大。姥爷去世的时候,姥姥还很年轻。按常理来说,那个年代的绝大多数女人会再嫁个男人,不为别的,只为给自己和孩子找个家。但是姥姥没有。

苏轺突然很想哭,她对着姥爷的墓碑说:“姥爷,你怎么能丢下姥姥和我妈我舅呢?”

姥姥一直笑,没有了悲伤。逝去姥爷的伤痛早已被抚平,现在,姥姥只剩下甜美的记忆和忠贞不渝的守诺。

“轺儿,你适当地让着你妈点,她现在也五六十了,就是你们说的更年期,容易敏感!”

苏轺说:“我妈有的时候太强势了,我就是不服嘛。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是不能反驳的,也不允许别人不听她的话。”

“真是这样吗?我看你没少不听你妈的话!你的主意可不是一般的大呢!”姥姥敲着苏轺的脑袋说。苏轺说:“还真是!谁叫我妈是她呢,我的主见都是遗传她了!只是,我妈有的时候,不问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就下定论,我向她摆事实讲理论还是没法跟她沟通。”

“你妈是固执了一点,不过天下的长辈都是过来人,很多对晚辈的要求都是出于好意,不希望小辈重蹈覆辙啊。”

“拿现在一件事说,我就很不明白!”

“哪件事?”

“我妈为什么抗拒那个项未冬,且不说我跟他会不会发展成某种关系。她根本是听都听不得项未冬这三个字!她在情绪上先发制人,会不会太武断了?”苏轺问。

姥姥轻吁一口气说:“轺儿啊,这件事我认为你妈不是小题大做。你是谁的女儿,又是谁的外孙女?你能瞒过别人,可是你瞒不过我和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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