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砾:再见面的时候,我该以怎样平和的面目面对我的爱人。最痛苦的时候我能透过窗子看见她,她和月亮站在窗外,我和她的手指会在幻觉的烟雾中隔着一扇玻璃对在一起,那时候,那时候我会活过来,有月亮的时候我从不拉窗帘,世界永远不再下雪。也许再过二十年,我们会有在街角相视一笑的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可是在那之前,我敢惊扰这个世界吗?
一时没有人说话,孟天还在台上呼呼地喘,过了半晌。文瑞修举了一下手,说:“。战砾说我敢惊扰这个世界吗的时候有点哑火了,低声说话也要把声音弹到剧院对面墙上再弹回来,好吧?”
孟天点点头。
文瑞修转过来问我:“路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我一时语塞,把脸隐藏在黑暗里,最后说:“绝望一点。他永远无法用平和的面目面对他的爱人。”
孟天眨了眨眼睛,低头思索了一下,说:“行。”
文瑞修说:“再来一遍。”
从剧院出来比我想象得要晚。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我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儿唐书禾应该已经下班了,谢水他们又要拉我出去吃饭,说上次把我喝到胃出血太不好意思了,这次我坐在那儿干饭喝牛奶就行,我管他们让我喝什么,一心只想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又没什么理由不好推辞,低头给唐书禾偷偷发微信:“下班了吗到家了吗?”
他回得很快:“回家了。”
我清了清嗓子,给他打电话。
“宝,”我背过身说,“我晚上有事啊,不回家吃饭了。”
唐书禾在那边顿了顿,说:“嗯。”
“啊?没有谁没有谁,”我说,“还是文文啊孟儿啊小水他们。”
“谁他妈叫文文啊。”文瑞修说。
“行。”唐书禾犹豫了一下,说,“你,你别喝酒啊。”
“我不是故意啊,别生气别生气,”我对着手机点头哈腰,“不喝酒不喝酒,今天什么日子?啊?今天什么”
“路怀,”唐书禾反应过来了,干咳了一声,酝酿了一下,演技十分拙劣地在电话那边细声细气地威胁我,“同,同居第一天你就不,不着家,以后你也,别回来了,噗,哈哈哈。”
靠,居然给我笑场,太没有敬业精神了,我这边干脆把电话一摁,皱着眉抬头说:“生气了,给我挂了。”
文瑞修:“你赶紧回去吧。”
我快乐地跑了,一边跑一边想起李睿的话,此人现在在干销售,一到不想应酬又拒绝不了的时候就给他老婆发微信求救,他老婆就配合地一顿骂把他骂回家,他美滋滋地给我说,拒绝酒场这种事,已婚男人太有优势了。
回家咯。
我回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小柯叫起来,路博文冲过来一个暴扑,我r地一下把它抱起来转了一圈,在狗毛味和香波味的夹缝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我举着狗往里走,唐书禾在厨房里,换了一身纯棉的家居服,灯下显得头发有点软塌塌的,他站在那,正摁开电饭煲的盖子,端着一只碗盛饭,偏头看了我一眼,说:“洗手吃饭了。”
他在等我呀。意识到这一点的那一瞬间温柔而汹涌的潮水瞬间把我淹没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画面,当时那种心情比我一辈子都要长。
他看了我一眼,说:“对了,那个花我拿回来还没来及插瓶,你弄一下放桌子上吧。”
“啥花哦我看见了,”厨房料理台上挨着碗架散放着一把玫瑰,我着手处理了一下,找个玻璃花瓶放起来,“这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把芹菜呢。”
他笑了一下,支着额头看我摆弄花,突然冒出一句:“你拿我当挡箭牌啊,刚才。”
“啊,”我乐,洗手坐下吃饭,“老婆大人救我一命。”
他愁眉苦脸地看了我一会儿,我刚想说那以后不这样了,结果他重点全错地说了一句:“那我都没发挥好。”
“哎呦,”我笑得吃不下饭,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挺好的挺好的,特别好,特别爱你。”
他吃着排骨,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磕头。
彼得堡,我还不愿意死你有我的电话号码曼德尔斯塔姆列宁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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