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直听父母说老祖宗的墓地风水不好,所以他们家做什么都不顺,要钱没钱。

盛芊芊觉得或许是真的不好,不然他们姐弟的脾气不会一个比一个烂。

“为什么?”她光着脚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让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

盛泽今年高二,十分叛逆。姐弟俩年纪差了九岁,加上父母的那点重男轻女思想,以及盼了多年才得这么个儿子,他们对盛泽的宠达到让盛芊芊憎恶的地步。姐弟俩从小就不对盘,平时不怎么联系。

“他们叫你回来只是为了问你要钱。”

“他骨折花了多少钱?”

“没花钱,他自个喝醉了还闯红灯,往人车上撞,伤的也不重,但是他会闹,那车主蠢,跟他私了。要不是这样,他们就直接问你要钱了,还喊你回来做什么。”盛泽越长大就越不待见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又刻薄的父母。

“是么,那我就更要回去一趟了。”盛芊芊轻笑道。

虽然父母不疼她不爱她,但最怕的也是她。

“你脑子有坑啊!”盛泽暴躁了,踢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刺耳的“哐啷”声。

盛芊芊皱眉,语气沉了下来。“你怎么说话的?”

“随便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懒得管你。”盛泽气呼呼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盛芊芊买了傍晚的机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五年前她挣了一些钱,家里换了一套房子,原本宽敞洁净的房子,每一次回来都会变得更脏乱。

她爸爸的确伤得不严重,手上打着石膏,医院都不住。

“你也不提前说几点到,我去给你下点面吃。”盛妈妈拿过围裙要去厨房。

盛芊芊说:“不用,我一会就走。”

“就要回去了?你那么久不回来,回来坐都不愿坐就想着走?”前一刻还有点慈母模样的盛妈妈立即变脸,噼里啪啦就要训人。

“那我不走了,一直住这行么?”

盛妈妈眼神闪了下,“那怎么行?你不是工作很忙么?”

还不是怕她不去赚钱。

盛芊芊冷笑,不说话。

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听着有点儿可怜的感觉。这样的戏码在一次次在她面前上演,她已经麻木了。

盛妈妈立即紧张地跑进屋,关切又心疼。“你老毛病又犯了,唉,上次医生让你做手术你偏不听。”

“说的好听,做那手术要住院两个月,还要休养半年,我怎么耗得起。”

“再怎么说身体要紧,现在被车撞了,身体损伤更大。”

“都说了我没事,你这老婆子啰嗦得很。”

两人在里面一唱一和,盛芊芊踱步到门口,抱臂倚在门框上,无波无澜地看着。

两个人说来说去,迟迟等不到女儿开口,终于还是主动找她说了。“芊芊,你快说说你爸。”

盛芊芊嘴角扯着笑,说:“第一次见你们那么恩爱,挺不错的。”

他们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你别讽刺我们,再怎么说我们在一起生活三十年,看他生病难受,我也难受。医生说了,手术一定会成功,重要的休息和调养。”

休息和调养需要什么?需要钱啊。

这次的借口听起来还算有逻辑。

“是吗?哪家医院哪个医生?明天我陪你们再去做个全面的检查,最好多去几家看看,免得遇到专门坑钱的莆田系医院。”盛芊芊陪他们演。

“我有检查单。”

两人开始翻找检查单,但是看样子是找不出来的。

果然,他们说不知道放哪儿了,明儿再找找。

盛芊芊笑笑,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她今天只吃了一餐,现在胃开始抗议。

“那明天找到了我再来。”她说完就转身。

盛妈妈追出来。“那么晚了你要去哪?”

“吃东西,睡觉。”她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回头微笑道。

她的笑没有笑意,但为了不弄得鸡飞狗跳,大家都尽量装一装。

“这是你的家!你要去哪儿睡觉?”

“酒店。”

“你宁愿住酒店也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个屋子里是吗?我们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就这么嫌弃我们?你真不是个东西!”

终究没能维持平静的假象。

“我的房间多久没打扫了?床单的灰积了半年了吧?”盛芊芊没有生气。

“现在打扫不就行了?床单有新的,给你换!”盛妈妈理直气壮。

“还是省省吧。”盛芊芊不愿多说,拉着行李箱就往门口走。

还没开门,手臂被用力抓住。

回头一看,只比她矮几公分的妈妈目光不善,问:“你明天早点过来,还有事要跟你说。”

“嗯。”胃一阵刺痛,她的声音嗡嗡的。

酒店离家不远,打车不到十分钟。

在便利店买了盒酸奶喝了,然后上楼放行李。

陆一铭的电话打了过来 ,问她休假在家无聊么。

无聊么?

无聊总好过无力。

她没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在B市,简单说了几句就想挂电话。

谁知他太过敏锐,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喝了酸奶之后好了许多,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很没劲而已。

陆一铭沉默了,像是在琢磨她的话的真假。

不知道为什么,盛芊芊忽然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难过。

“我的体质可能比你还好。”她笑着道。

陆一铭:“不可能。”

“嗤!”她不屑,“体力可能也比你的好。”

从小就吃苦的人,和从小养尊处优的人,不一样。

陆一铭笑了,“改天让你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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