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为验证这个结论,在咨询了恋爱经验丰富的言颂后,他专程做过不少试验。

譬如:余夏待他是完全放养式,不在乎他归不归公寓,甚至也不强迫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言颂说:爱一个人,会变得小心翼翼,但她肯定想你。

又譬如:他勉为其难履行合约内容亲一下余夏,被余夏一脚踹开,慌张的以“主人宠物”关系了结,辩驳时眼神躲躲闪闪。

言颂说:你不爱她,她再爱你,亲她都是羞辱她,谁乐意啊?

可偏偏,他又会在空闲时回公寓,心里一边不乐意,又一边做饭做家务。

不高兴,不开心,又不想走。

为了当好“宠物”,他刷了不同版本的电视剧《宠物情人》,扮演了一段时间的“宠物”,被余夏踹了好几脚。

他迄今还记得,他存了逗弄和恶作剧的心思潜伏在余夏房间,在余夏睡觉的时候扑倒在她身上,鼻尖萦绕着少女洗澡后沐浴露的浅淡香气,距离只一掌之隔。

心跳声砰砰砰跳得厉害,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的薄唇上。

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个声音:余夏,长大了。

在那个瞬间,他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旖旎心思,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在那一瞬间得到了解答。

下一刻,余夏迷迷糊糊的掀开眼睛,吓得一下子将他给踹开了。

秦孑被踹下床,恶作剧宣告失败,他灿然一笑道:“宠物不是要□□么?!我可以的!”

“你怎么不去睡那边狗窝!”余夏拽起枕头跳下床进攻猛烈,拿枕头砸他,顺带还踹了他两脚。

秦孑跑得快冲进卧室反锁了门,扑倒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哀嚎了好几声:“绝对是美色误人!美色误我!”

为此,他又跑去缅怀了好几遍赫尔墨斯。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输给了余夏。

秦孑到现在还记得,夏之荷带着拿着导盲棍的余秋秋坐在沙发上,余秋秋扑簌簌默无声息的抹眼泪,在搁杯子时不小心将杯子凌空摔了下去。

“哐当——”一声,玻璃杯摔成了碎片。

余秋秋,瞎了。

在她风头正盛,在华国娱乐圈如火如荼的当口。

夏之荷满面愁容,倒出了原委,央他将余夏约出来与秋秋好好谈谈,希望能将事情给掰扯开。

姐妹,哪儿有隔夜仇。

秦孑,应了。

是他做过最错误的抉择,以至于后来的日日夜夜都在自责和忏悔中度过。

那天,是他人生中最绝望晦暗的一天。

余秋秋和余夏在甲板上争执,双方各执一词,余夏抓着余秋秋的手逼问时,眼见余秋秋就要被逼到栏杆边缘,她眼盲面上慌张,身体都在发抖。

秦孑生怕出事,冲上去伸手拉开了余夏。

可他没料到,余夏会因为那一拉拽翻滚下游艇,“扑通”一声掉落在海里。

“秦孑哥哥,我怕……”余秋秋半个身子靠在栏杆上,慌慌张张喊她。

秦孑心底徒然烦躁将余秋秋拉回,她又抓住他的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秦孑哥哥,是不是余夏掉水里了?”

“嗯。”秦孑皱眉,解救生圈时手指不知怎么在发抖,心跳慌乱了起来,他将救生圈抛在水里。

“秦孑哥哥,余夏会游泳的,你别怕,她一会儿自己的就上来了。”余秋秋抓着栏杆,声音有些颤抖。

秦孑被她提醒,执拗的不想喊余夏的名字显露心底的慌张。

余夏,会游泳。

很快就会游上来了。

一秒,两秒——

时间流逝,在三十秒过去后,他呼吸都快凝滞了,慌张脱了衣服翻过栏杆朝海里跳去,海里视线昏暗,他潜下去四处寻找,摸索了半晌却没瞧见人影子。

潜上海面换了口气,又潜得更深了一些,依旧没有余夏的影子。

在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小时后,他的心一点点凉却,像是快呼吸不过来似的,喃喃自语喊着“余夏”,眼眶不知怎的就湿润了。

就像那年,看见赫尔墨斯躺在木盒子里。

打捞队被他调遣来,他不敢挪动游艇分毫,打捞队的人都快把方圆一千米范围给倒腾了个彻底,依旧没看见余夏的影子。

人群中有人说:海底有暗流,可能被冲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别的地方。

换句话说,绝无生还可能。

那是他首次,为了余夏,毫无道理的怨恨余秋秋。

他像是溺水窒息的人,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身体虚弱,连回公寓都不知道怎么回的。

活像是,丧偶似的。

在他承认爱上余夏那天,所爱之人却在他手中丧失了生命。

这于他而言,乃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或许是神迹降临,在他回公寓后,世界好像又重新转动,余夏好端端的站在客厅里啃苹果,依旧是凶巴巴的模样。

随后,在他意识到余夏还活着时,就被无情的撵出了小区。

此后,余夏拒绝了他所有的邀约和见面机会。

秦孑一拍桌子,笃定道:“这时候,夏夏肯定是喜欢我的!!”

摆明了早对他情根深种,一定是表白的手段不对。

十七岁的高中生,应该是喜欢坐在自行车上笑,还看不懂钻戒的珍贵。

在秦孑付尾款离开餐厅的同时,余夏进了BLUE酒吧,在吧台上冲调酒师点了杯果汁。

调酒师见她斯文冷淡,以为是大学生来见见世面,递了杯果汁过去。

余夏接过果汁,并没有喝。

鱼龙混杂之处,像她这样单身女性容易被盯上,还是警惕点好。

不一会儿,她就见容诗语穿着小背心,皮甲短裤上了舞台,顶着栗色的大波浪卷假发,摇晃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映照出浓妆艳抹的脸。

若是不仔细辨认,都难以认出。

容诗语一如往常,交叠了双腿坐在话筒前,唇角微微含笑,像是个老歌手似的,弹奏着吉他,唱着舒缓的歌曲。

下面纷纷攘攘,像是与她无关,沉浸在音乐里。

【世界,一片灰暗】

【有想过,你描述过的永恒】

……

【你穿梭时空,你走过时光,一遍遍遇尖我】

【oho你的出现是个秘密,我的爱情也是个秘密】

【如果你再来,请带走我】

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陆建等人,喝了几杯啤酒后,也瞧见了舞台上的女歌手,被歌声吸引了过去,免不得议论两句。

“这女的唱歌,好耳熟啊……”

“声音有点耳熟,她长得……长得好像……”

“像什么?”

瞧过女歌手模样的兄弟皱眉,不确定道:“好像……容诗语。”

顿时有人反驳,嗤笑着伸手压了下他的头道:“怎么可能!容诗语,那种胆小鬼,敢来这种地方?”

“我也觉得有点像……”有人喝了口啤酒,望着女歌手符合。

陆建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眯着眼睛看了看女歌手,叫了服务生道:“去,给你们驻唱送杯鸡尾酒,就说是我请的。”

近来被陆程辉关在房间,送的饭菜里吃出死蟑螂,洗澡断电停水,在浴室摔了一跤不能动弹还被送进了医院,在医院被护士扶着上厕所,莫名其妙把腰给闪了。

就连喝口水,都喝到一股尿味儿……从学校回来没一件事儿是顺利的。

好不容易伤好了,出来放松放松,瞧着台上女驻唱与容诗语有几丝相似,这一股脑的憋屈与火便撑不住想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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