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上李长锦冰凉的眼神,不由得将指尖掐进了手心,顾元安只觉得李长锦看她那目光像把她全身衣裳都扒光了似的,直击她内心的灵魂。

即便李长锦不说话,面色还苍白着,但她周身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直叫人不可逼视。

瞧久了,似乎察觉到了顾元安的紧张,李长锦便收回了视线。

她慢条斯理地抬起只手,指尖习惯性地勾着鬓角一缕长发,李长锦似自嘲、又似玩笑般说了句:“驸马雪肤貌美,看来是我艳福不浅。”

一听李长锦这句话,顾元安背脊一凉,心下又是一紧。

李长锦果然发现了她的尴尬身份。

“关于臣女为何出现公主府,殿下都……都知道了?”

“本宫当然知道。”

顾元安沉住气,迎着李长锦的眼睛,娓娓道来:“如此,殿下也应该清楚臣女的处境,臣女被迫而来,成为殿下的驸马并不是臣女所愿……”

李长锦点点头,语气蛮好商量:“放宽心,本宫不会为难你。”

李长锦自是不会告诉她,这还是李代那位狗皇帝亲口对她所说,送她一个温婉贤淑的大美人给她冲喜。

但她没想到,顾大美人却是个会医术的。

难道狗皇帝不清楚?不可能,李长锦想想便否定了,她的皇兄李代巴不得她毒发身亡早点死,不可能专门将会医术的顾元安送上门来。

想到这里,李长锦抿唇,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去,高深莫测地扫了眼顾元安。

顾元安却低下头,错开了李长锦投来的目光,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措词,一字不落地说给李长锦听。

她缓声道:“女子为驸马,本就背了伦理。殿下若是不喜欢臣女,今后无视臣女的存在便好,请殿下放心,元安在公主府,定不会给殿下惹麻烦。”

顾元安说这话时,情真意切,似乎发自肺腑之言。

李长锦听后则淡淡嗯了声,许多疑问此时正盘桓着她的心头,所以对顾元安这番言语也没有追究到底的心思。

李长锦既已得知她那驸马的身份,顾元安以为她还会说些什么话,便谨慎地端详着李长锦的脸色,生怕李长锦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一掌劈过来。

毕竟她是尊贵的镇国公主,顾元安深知这样的人物,再怎么落魄也会拥护自己的傲气。

但没有下文了,李长锦一贯冷淡的神色,即使知道自己被女子尚了去,似乎并未因此而生气。

她与李长锦的相处时间虽短,但多少知道对方冷冰冰的性子。

纠结片刻,顾元安往前迈了小步,自是没忘记来此的目的,便轻声地询问李长锦:“殿下可觉得身子好些了?要……沐浴了么?”

她这句话一出口,总算让李长锦有了反应。

李长锦一昏睡,通常就是好些时日,这期间除了婢女帮她擦擦身之后,她便躺在床榻上直到下一次睁眼,意识完全苏醒,才能舒服地洗浴。

“本宫病重,浑身乏力,你且过来与我宽衣。”李长锦勉强站起身来,她向顾元安张开了一双匀称纤长的手臂。

李长锦并未身着外裳,只穿了一件轻薄的纯白内衫,等她把腰身彻底立直了,顾元安这才发现,李长锦的身长十足高挑,比她还要突出半个脑袋。

许是常年抱病在榻,李长锦本就纤细的身段便比寻常女子更消瘦些。

周围没有一个婢女侍奉在侧,顾元安来之前虽是有了准备,但一想到服侍李长锦宽衣解带,她连晶莹的耳根处都开始烫了起来。

李长锦恍然不觉般,只冷淡落话:“你我皆是女子,不必害羞。”

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是,自己要是再扭捏,便是矫情了。

顾元安于是定了定神,压下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她迈了两步走到李长锦身前,照着阿否服侍自己入浴时那样做,伸手仔细地解开李长锦的衣襟纽带。

而那衣襟失去束缚,敞开了些许,露出了李长锦颈下一片白嫩的肌肤。

顾元安细心着自己的指尖,以免触碰到那片娇嫩肌肤,双手抚上李长锦的肩膀将她的内衫挽起,再缓缓地沿着李长锦削润的双肩褪下来。

大概猜到衣裳尽除后会看见什么场景,顾元安又非常敬重她的救命恩人李长锦,所以这一过程她稍稍侧过脸,目光不敢在李长锦的身上停留太久。

李长锦则静静俯视着顾元安,只是脱个衣衫而已,却见顾元安甚美的脸颊飞起一抹绯红,似乎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连带着小巧玲珑的耳垂也染上了朝霞。

这样柔和纯情的顾元安,看起来倒不像是藏着城府和心机的女子。

她冷静沉思着,那边顾元安已经越过她,蹲在池边,弯着腰拿手撩了撩汤水。

李长锦转身,隔着弥漫的热气烟云,刚看清顾元安向自己走来,同时又响起顾元安温软的声音:“殿下,水温正合适,请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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