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莲话音落下,堂屋里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得瞪圆了眼珠子的李幼杏,差点没被口里的茶水呛到,本就溜圆的眸子越发圆了,像只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儿似的。

反而有种滑稽的好笑。

这时的秦香莲却是格外地冷静,淡淡地瞥了眼瞬间僵硬的李幼杏,端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咳咳咳……”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李幼杏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胸腔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下,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却是垂死挣扎,装傻充愣起来了。

故意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俨然一副天真懵懂的娇俏小姑娘样儿。

然而秦香莲却根本无动于衷,没被她拙劣的演技骗到,轻哼了声,“哼,别装傻了,难道不是吗?”

“表哥他心大,暂时没察觉到你的心思,你骗得了刘湛哥跟姨母,却是骗不了我的。”

瞥了眼李幼杏,继续语气轻蔑地道:“在我跟前就别装了,看着实在别扭,我知道你喜欢表哥,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表哥跟姨母的。”

淡淡的,带着蔑视的眼神一扫过来,李幼杏简直都要气炸了。

啊啊啊!真气人!

任是哪个女子,被与自己作对的情敌蔑视一番,肯定都会气得跟二佛升天似的。

李幼杏就没忍住。

秦香莲轻飘飘地瞥了个冷淡的眼神过来,李幼杏就觉得,这是对方在嘲讽她不自量力,新仇旧怨,她哪能不生气。

顿时死猪不怕开水烫似地,红着细嫩白皙俏脸梗着脖子,气鼓鼓地对秦香莲道:“我就是喜欢刘珩呀,那又如何!你不也偷偷喜欢自己的表哥,打量着谁不知道似的,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糊弄谁!”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怕跟你坦白,今儿咱们就彻底把话都撂这儿给说开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刘珩他是我的,你趁早对刘珩死心好了,我呢,以后就是你的表嫂了,按理说,你该喊我一声表嫂才是!”

要说李幼杏重生回来,有了什么优点,那大概是脸皮变厚了,跟城里头无比坚固的城墙有得一比。

上辈子被经常刘珩说些不着三六的话逗弄,久而久之,李幼杏也稍微养成了副有点黑心的厚脸皮,有时耍弄起来倒也能反将一番了。

嘴皮子也越发利索了,气起人来不填命,跟大侄女桃子也差不离了。

这不,眼下就敢大言不惭地让秦香莲喊她表嫂,差点气得对方没一个倒仰。

原先被李幼杏大喇喇拆穿了心思,小脸蛋儿才些微红了,冷静不再,有点羞臊的。

听了她这话,立时气得脸色又青又红又白的,简直跟戏法里头的变脸似的。

“你……你!”

嚅嗫了下嘴唇,却是再说不出半个字。

李幼杏见她说不出话来,你弱我强,顿时胆子也跟着肥了,傲娇得意极了,欠揍地挑了挑眉,道:“哼,被我戳中了心思,说不出话来了吧?”

“看在刘珩的面上,怎么说咱也算是亲戚,你该喊我一声表嫂才是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秦香莲才从震惊里缓了过来,又听到李幼杏这样一番话,细嫩的脸蛋顿时又红了一大片,又气又羞的,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她道:“你……你不要脸!”

“身为女子,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不知羞!”

秦香莲又气又臊,“你……你”了个好半天,差点连话都说不清了。

来来去去,嘴里头无非都是那几个字。

没想到外头看着精致漂亮,乖巧讨喜的半大小姑娘,性子竟是如此狂野大胆,不……不知羞!

连性子老成世故的秦香莲听了,都觉得面红耳赤,羞臊不已。

真怕她嘴里再吐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恨不得立马给她捂上了。

秦香莲颤巍巍地伸着手,指着李幼杏,指了好半天才再没说出半句话来。

脸色青青红红的变来变去,三观都好似经过了重洗那般,整个人简直都要裂开了。

深吸了口气,秦香莲强自冷静下来,冷冷地瞥了眼李幼杏,见她得意洋洋地翘着嘴角,面带娇羞,小脸儿绯红明艳漂亮极了。

似乎陷入在什么思绪里头。

秦香莲只消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她了,摸了摸滚烫到发红的脸颊,语气冷冷地道:“李幼杏,我警告你,表哥他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见你年幼,所以才待你这般亲热罢了。”

语气越发冷硬了些,“你不许仗着他待你的好,就想着肆意妄为,反倒害了表哥!”

小姑娘年幼不懂事,做事情没有分寸,要是表哥会错了意,误入歧途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或者被有心人说嘴的话,总不是什么好事。

虽说这两年表哥待自己冷淡了些,亦是极为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秦香莲不想见到不利于刘珩的事。

或许表哥是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不动声色地待她疏离起来,想到这儿,秦香莲清冷的眸子不禁一黯。

“你如今年纪小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等你长大了些,或许就分得清什么是男女间的喜欢,什么是对兄长的好感了。”

没错,秦香莲根本不相信,李幼杏说的喜欢刘珩是真的喜欢,觉得她不过是因着刘珩待她好,所以才产生了一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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