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绯衣的少年郎君啊。

他骑马走过,怀中会被姑娘扔不知多少朵花,却只是笑笑,随便取了一束,看了回去,便瞧得那姑娘大胆又红了脸。

再然后,便只听着众人一声惊呼,那马在大街上却忽然一跃,越过了商贩渐渐跑远。

年少风流,不外如是。

那般少年郎君又在外爱行侠仗义,不知救助了多少平民百姓。

当年的少年郎还未到弱冠之时,却已惹得不知多少人心动。

如今十年过去,一个人改头换面,性格模样已经截然不同。

可是那就代表以前的过往和性格,真的会消亡吗?

那人心,也真的死了吗?

妺妩饶有兴味的勾了勾唇角。

真是有趣。

她也很想知道答案呢。

“姑娘,护城河到了。”

马车停下,妺妩提着那一袭轻纱裙装,施施然地下了车。

金秋十月正是好时候,满街花团锦簇被风一吹,再在这河畔便甚是美丽。

因此,有富商在这湖畔边便搭建了一处赏景的院子,引得无数闲来无事的女眷前来玩耍。

妺妩几日未出园子,看着这火红的景色便径直入了园子观赏。

辛彩见里面都是一些游玩的女眷们,便也放了心,寻了个借口,赶紧出门打马去见谢煊大人。

大人说过,不可以让妺妩知道是谁救了那些人。

虽然妺妩出门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教坊司询问,但这事应该没被她问出什么来吧?

反正打马一个来回也不过三炷香的功夫,倒不妨事。

辛彩很快回府见了谢煊,禀报了妺妩去了教坊司的事情,随后又详细描述了妺妩问的几个问题和她当时的神情。

谢煊听着辛彩的描述,眉头微皱皱起,握着书的手便紧了紧。

辛彩不知道,可他知道。

妺妩那般聪慧,又怎么可能不知是谁救的他们?

一想到这小雀此刻不知道心中会有多么得意,谢煊便觉得自己心头像是莫名堵了口气。

谢煊一把扔下了书卷:

“她现在在哪?带我去见。”

总得让她在得意前煞煞她,免的她自以为她能靠着这美色惑人。

辛彩一怔。

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一贯雷厉风,今日却连文卷都不看了?

辛彩和高准面面相觑,随即赶忙跟上。

*

妺妩此刻在院子里沿着河畔走了一阵,看着一朵火红色的花开的正艳,便弯腰去够。

“姐姐?

姐姐你怎么会来此处?你不是该——”

突然便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这话欲言为止,好似十分关心。

妺妩刚刚摸到花的手收回,便叹了口气。

真是哪里都能遇到这白莲。

“怎么,听妹妹这语气,好似我不当出门似的?”

“不,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姐姐你原来是差点被卖入青楼,此刻不清不白,谢煊大人会允你出来?”

“呵。”

妺妩见到余芸这副小白莲的模样,却实在懒得和她周旋。

有这时间,拿来睡美容觉、吃古董汤锅不愉快吗?

于是妺妩直接撕开了这白莲的面具:

“我生的比你美,自然要多出来让人瞧瞧。

相反,你今天这妆容可画的不好,眼角皱纹都没遮住。另一个,你这脸上毛孔都粗到不能看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有何脸面出门的?”

“你!”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何况即便妹妹我的确没有你美,这做人却更加清清白白。”

妺妩听她说到这里,便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这眼神看的余芸心里发怵,这才再次开口:

“哎呀,你没那个身材,就别穿这种粉色,显得腰粗的像个桶。

小腹都看得清清楚楚,妹妹你平日出门前都不照照镜子吗?

穿成这样出来见人,就算是再清清白白,怕是也辣眼睛呢。”

余芸听了这话,气的手中的帕子都要被扯烂了。

她怎么还有脸说出这种话?

她怎么还敢打扮的这般艳丽,以往都美?

难道妺妩此刻不应该被谢煊欺辱,名声尽毁日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余芸心里暗恨,眼中露出了几分凶狠。看这周围无人,妺妩不经意间走到了河畔边上,余芸伸手,狠狠一推。

“姐姐,对不起了!可谁让你生得这般美!

从小到大,任谁见了你便都再瞧不到我,所以,为了妹妹,你还是早点死吧!”

护城河水深,这处河水湍急,

落下去后,即使是水性好的人也未必能爬得上来。

看着那落水后一闪而逝,就再也没有浮起过的衣角,余芸得意的笑了笑。

周围没人,她便迅速转身要走。

忽然间,一把剑却忽然架到了她的脖子前,瞬间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余芸顿时吓得腿软,脖子上血流不止,疼的瞬间大叫:

“ 我是安康王之女!你不能动我!快,快给我止血啊!”

没空去听这女人废话,谢煊将剑一把扔给高准,让他看着人,便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那湍急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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