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卫琅虽不再立起身来,却把一张脸板得紧紧的,神情极为难看。

待他听见这是蛇毒,脸上更是如寒冷不化的积雪一般,御医吓得伏倒在地,却也不敢撒谎,这蛇毒来得凶狠,已伤胎气,更伤了女子根本,怕是以后都难以生育。

她以为他会立刻找她的麻烦,但一直到了晚间,他才派人来钦天监。

白衣少女见了他冷酷的面容,不免微微的叹上一声道:“唉,这是什么意思?”

卫琅开门见山,“是你吗?”

“你这个人也太是古怪了,什么就是我?”

“皇后被毒蛇咬了,她手里的花束都是宫人仔细查验过了的,怎么会有蛇虫钻入?”卫琅犹在忍住怒意。

“是了,是我,那又如何,你要杀了我?”

卫琅不知她为何一反常态和他闹脾气,像是个十足的淘气孩子。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论到原因,无非是我出自衷心的爱恋着你。”

话说完,殿中寂静无比。

东胡的国师大人说她爱恋东胡王。

“你为何不肯接受我的那一片痴意?”

卫琅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说……你钟情于我?”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费劲巴拉帮你做这个,做那个,我是傻子不求回报吗?”

卫琅彻底无奈,“你帮了我很多,我知道,可一码归一码,我对你从无男女之情。”

“那你对北丘的那位公主呢?”

“我们已经举行大婚,并有天地见证主婚,结成正式的夫妇。”

“我只问你,你是否钟情于她?”

“她已是我的王后,我不能再继续那般淡漠的对待着她,未免太是薄情了。”

一见他竟以正理说辞,白衣少女更觉得有些不耐烦,便厉声叱道:“巧言如辩,你竟是这样一个男子吗?我问你东,你答我西。”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我真心爱她?不,我永远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子了。”

“那你为何要和她同床共枕,为何要拥她吻她?”

卫琅想了想道:“也许你不明白,我们人是很复杂的,男子尤其是,就算是不爱一个女子,只要娶了她为妻,也是要敬她,宠她,护她的。”

白衣少女却仍是冷冷的说道:“你要敬她,宠她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死。”

白衣少女冷笑道:“你敢说这些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说完狠话,又偷偷的溜过眼去,瞧看他听了后是怎样的一个神情。

卫琅却不为所动,“你伤了她的身子,我本该罚你,但你有恩于我,我又不能伤害你。”

说着便召出配剑,在腕子上狠狠划了一道,立即鲜血横流。

白衣少女呆着了在一旁,已经被他这几句话骇着了。

卫琅又向下说道:“原本我既是不中意她,就不该和她结什么亲,可既已结了亲,便确定了一种夫妇的关系,就不能有什么话可说了。有人告诉我,无论男子女子,都合该守着从一而终的这句话。”

话说完,白衣少女像是个小孩子那样跳了起来,扑在他案桌前喝道:“这话是即墨苒告诉你的是吧?她自己新婚之夜都守不住贞,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是你们人所说的虚伪吗?”

卫琅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他还从来没在她面前露出过这样骇人的神情。

这真好似从青天打下了一个霹雳来,第一次把白衣少女震骇得什么似的,无沦她是怎样的能言舌辩,却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白衣少女住了口,不再多言即墨苒一句不是。

这个话确实毒了些,但话已出口,是补无可补的了。

然在白衣少女看来,一把卫琅这种神情瞧入了眼中,这一份的悲伤,也就可想而知的了。他自己都不明白有多么怀念即墨苒。

白衣少女在这一个分神中,想到了北丘公主和即墨苒的联系,从卫琅对即墨苒关心到如今对北丘公主负责,都是他拥有了她们的身子。

一定是这样,他才会起了要护她们的心。

至是,白衣少女也知道自己的底儿,已给对方瞧了一个穿。

还不如用魅术施展出来,像她们一样。

也许她把这媚术一施出,不论卫琅从前对她多敬而远之,随后都得百练钢化为绕指柔,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白衣少女把这个主意一想定,即把心不甘的一副神情收起,却朝着卫琅嫣然的笑了一笑。

卫琅觉得头晕目眩,便又想起身来,向着房门边离去。但当他刚只走得一二步,用什么字眼都形容不出的一股香气,直向着他鼻子边袭了来。

一到了鼻子中,即分成了几细缕,徐徐向着他的四肢百体间都送了去。

每到达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肌肉,就觉得有些松弛下来,而且在发觉到软绵绵的之外,还有些酸酸的麻麻的。

到最后,整个身子都是软绵无力,像是要酥化下来的样子。

国师大人和郡王说话,殿内从来不留人,卫琅也从没有防备过她。

在神智间,卫琅也逐渐有些儿模糊起来了。

他又不自觉的回过身来,被那香味柔驯得同绵羊一般的,傍着了白衣少女,重在案桌前坐了下来。

她一见他已自动坐下,知道那媚术的第一步,已是告了成功,便又回过脸去,向他凝望了一下,并笑眯眯的问着道:“你不觉得烦躁吗?”

这虽只是很寻常的问话,然当她微启朱唇之际,却又有一股香气,这股香气更是非常的特别,和寻常的口脂香,又是大有不同的。

这一来,卫琅的神智彻底昏沉了。

一眼望去,只觉得她真是个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儿,不论五官,或是四肢,或是气质,无一处不是合于绝美标准,无一处不是美到了极致。

他掌心发热,浑身都在流汗。

一见他这种神情,白衣少女知道她的媚术已是大行,轻轻地把一个身体向着卫琅的怀中偎了去。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有没有告诉你,蛇是淫物?狐狸只是勾引人,但蛇会将人沉入欲海。”

卫琅出于本能,把她紧紧的棒了起来。她便又勾着卫琅的颈项,放出了十分柔和的声音。

殿外忽有大监禀告,说是娘娘已经醒来,要见郡王。

卫琅听了其他人的声音,渐渐有些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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