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太厉害了,去把驸马叫过来。”即墨苒道。
不久便有人来禀告,“听闻季家出了事,季老夫人摔了一跤,此时驸马已经回了季家,但只是回去看一眼,公主别担心,驸马很快回来。”
即墨苒流了一身汗,此时痛得发抖,红着眼睛说,“父亲呢?父亲呢?”
“国公被陛下叫了过去,说是彻查上次宫内刺客一事。”
“季大人来了。”
即墨苒眼中有了希望,“是离忧哥哥吗?”
“是,季大人听说公主生产不顺,急着赶来了。”
“闻先生也来了?”
“是,公主只管放心,听说那位先生医术高超,这里又都是御医,公主别担心,一切都会好。”
产婆道,“公主现在有难产征兆,还是急叫御医进来吧。”
话声落了,就进来五六个御医。
即墨苒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忽起了恐慌之心,“叫离忧哥哥还有闻先生过来。”
侍女急忙去叫。
季离忧不慌不忙,走进来道,“苒苒,别怕。”
只是一句别怕就安了她的心。
“先生在外面,要是你一刻后还没生出,我就去叫先生进来。”
苒苒牵住他的手,“善敬哥哥怎么回去了?”
“他是家主,季家出了什么事他都得顾着,苒苒莫怪。”
“我自然不怪他,只是心里有些害怕。”
“女子都会经历这一遭,是你太过紧张孩子才迟迟不出来。”
“真的吗?”
“是,你且放宽心,铆着力气,别大喊大叫,用完了力气还怎么生产?”
即墨苒便把嘴闭上了。
又过了一炷香,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即墨苒的面色如纸,牵住季离忧的手,“离忧哥哥,真的会没事吧?”
“等等,我去叫先生进来。”
“好……”她疼得眼泪落在枕上。
季离忧握住她的手,“很快就好了。”
“离忧哥哥,幸好有你。”
御医要上前为棠硕公主用针,被季离忧挡下。
“苒苒可以做到。”
“对吧,苒苒?”
“可是……离忧哥哥,我好疼啊……好疼……”
她满头大汗,苦等闻先生进来救她。
等了半晌,闻先生才到,他走到即墨苒身边把了把脉,对季离忧道,“差不多了。”
御医们察觉不对,纷纷涌上前要照看棠硕公主。
季离忧却忽然道,“你们是皇家的人,记清楚。”
御医不明,顿了片刻。
“陛下口诏,退下!”
见他果然拿出了陛下的信物,御医一头雾水,面前是难产的棠硕公主奄奄一息,另一面是陛下的手谕。
季离忧清早洗脸之时想到了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恶梦。
总是忧心忡忡。
说书人看着他眼底的乌色,“是昨夜没有睡好?”
“我好像一直在做噩梦。”
“什么噩梦?”他看着院里的落花,思忖该扫扫了。
季离忧对他说,他做的梦,梦中恰似往日光景,他和即墨苒在山中溪水边嬉戏。
他们追逐蝴蝶,采撷野花,濯足山溪,朝霞染红了溪水,碧波微漾。
说书人指着他鼻子,“还说你对她没有心思?”
季离忧说,“你继续听我说好不好。”
溪水里有各种各式奇妙悦眼的石子嵌在水底,如珍珠、如翡翠、如宝石,堆成了水底的宝藏。
他跳进水中,拾起一颗最美丽的宝石,苒苒说真好看,他便送给了她。
企料即墨苒手里握着宝石道:“天上的彩霞,极美,却最易消散。总之,一切都是虚幻。”
突然,即墨苒的心口裂开了,她将宝石塞在伤口里,说道,“我的心缺了,正好需要东西修补。”
等他眼睛睁开,光天化日,哪有即墨苒的影子?
季离忧的手紧紧地按着说书人的手,“苒苒不会出事吧?”
说书人心头卜卜地跳:“怎么……怎么会呢……有宫里的御医,还有季善敬和她父亲……你不必太过慌张……女子生育,自然都是凶险的……”
即墨苒皱眉道:“你们要做什么?”
面前的“季离忧”笑了一笑,接下去说道:“公主算是为即墨家尽了一份心力,这腹中的孩子,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人笑靥如花,又叫了她一声:“公主。”
手中的匕首却刺入她心中,硬生生剖开了她的心。
数了一数,这人道,“果然是七窍玲珑心。”
马车进入一处树林,卫琅道:“天刮风了,恐怕会下雨。咱们就在林子里过一晚。”
白衣少女从车后下来,“你就是想拖延时间是吧?”
他无奈,“我没有。”
“卫琅,你已经等了很久,难道她一日不生你就一日不走?”
夜风送来的香味,树林里虫声唧唧,鸟语啾啾,似乎在合奏一曲安魂,不知怎的,他眼皮越来越重,想必是这些时候在南魏一直紧绷着,他已经累坏了,见了她才放松些,心情一松,不久就熟睡了。
这一觉直到天明,连梦也没有做一个。
他睁开眼睛,阳光已从树叶缝中透下来,林子里一片寂静,他说了一声:“我要回去。”
白衣少女赶车,不理他的话,含笑问道:“你醒来了,昨天睡得可好?”
卫琅有风尘之色,衣角鬓边,还沾有一些尘土,未曾拂拭干净,但仍旧遮不住他妖艳的容颜,他自己根本没有察觉,白衣少女却洋洋自得,卫琅就像是一朵吸了鲜血的花,越是屠杀,越是残忍,就越是美艳。
白衣少女对他细心照料,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总担心即墨苒生产时出了岔子。
这一日是个艳阳天气,远远可以望见一带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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