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夜恐得连夜走。哦,我到时候将玉泉谷的秘钥留给师尊一份,让得了消息的师兄姐们自行来解铃树跟前打坐。不然一个个净化过去,这几日都得耗在这了。”
温竹刚端着果盘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姐姐还是留在谷内吧。”
鹿见溪在他的果盘里挑了颗葡萄吃了,含含糊糊说不要,“咱们说好出去玩的。”
“西龄果污浊之气只有姐姐可以净化祛除,你若是撇下其他师伯们不管,独独救治掌门……”他抬起眸来,漆黑的眸直直地望着她,“旁人会说你偏心的。”
“这不是急病急治,哪里算偏心?”鹿见溪觉着葡萄甜,漫不经心递了一颗喂进他嘴里,“更何况秘钥给了师尊,他们有解铃树,比我好使。不然几个人一同来,我先救谁不是偏心呢?”
温竹含着那颗葡萄,久久才应了个是。
汁液沁在舌尖,酸得人心口发苦。
他说不上来缘由,烦躁莫名。
甚至连痕迹都只是捕风捉影,可他敏感地意识到:临云逸对姐姐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他不喜欢这样的存在。
……
九月初三的凌晨零点,鹿见溪和温竹正在乘坐行舟,飞在天上。
小小的、仅容四人并躺,四五平方米大小的行舟是温竹一次炼器课的成果。
因为只是初次授课炼器,成功率不高,师尊只分下了少许材料给他们练手,没想到真给温竹练成了。
这么小的行舟,但凡将点体面的修行之人都不会用以出行。
但鹿见溪喜欢,捧场地和温竹挤在车厢里面过生日。
没有蛋糕也没有蜡烛,
鹿见溪做了个火锅。
行舟的檐下挂了四盏月灯,中央挂着一顶大的,和遥挂在天际的明月相映成趣。
行舟之下的云海宛如绵软的海浪,被月光渡上一层浅浅的、静谧的银色。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
万籁俱静。
火锅咕噜咕噜煮开了水,辣椒香油的味道四溢,
她被勾出了馋虫,兴冲冲撸起袖子涮肉片,第一筷子全夹给了温竹,同他道贺:“生日快乐~”
她撑起身子,笑望着他的眸光温暖而亲昵。
此时此刻,只满当当地印着他的影子,再无其他。
温竹迟迟地笑起来,“谢谢。”
心底囤积了一夜的阴霾,仿佛被这一眼洞穿了,雨过天晴。
隐秘的情绪在野蛮地滋生,那是他曾不了解的情愫。
既美好,又让人疼痛。
像是有一扇门,启开了一丝缝隙。
透出的光让他害怕,又渴望。
鹿见溪好久没吃火锅,吃得开怀,辣得直喘气。
他的眸光不小心停落在她的唇上,轻轻一触,便挪开了。
心下燥热一片。
他极快地认输。
他抵不过这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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