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人,不喜欢失却掌控的感觉。

……

卞梨和那些人不同。他们仅把她当一件艺术品,人人都在觊觎,妄图用金钱、地位交易情爱,欣赏只是口头上说说的。上一秒还锁在玻璃柜里爱不释手,下一秒厌倦了就把这件瓷器摔碎,或是转手送人。

但她不是菟丝子,也不是仕女图。她是余漾,可以欢畅大笑,也可以任性流泪的余漾。

是活生生的人。

卞梨的眼神很纯粹,像是新雨后湿润润的竹林,有歆慕,也有小心翼翼地珍视。余漾每回被这样的目光都会觉得会温暖。

——从内心扩散到外的热度。

余漾闭了闭眼,拉好了拉链,挽高袖口,不太合身的运动服穿在身上,遮不住精致白皙的腕骨、踝骨。

站在卧室门口,未擦干水珠从发梢上滴下她,抿着唇,朝床上看去。

纤瘦小巧的少女缩在宽大的毛绒毯子里,长发铺散,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挡住了侧脸,只露出一个白皙光洁的下巴。

少女上半身快弓成虾仁状,往她睡过的那一侧床挤,趋向热度的本能。细嫩的胳膊露在毯子外头,搭在深蓝色被子上,衬得整个人软糯且可爱。

像陷在了一个甜美的梦境中,卞梨舔了舔唇,红润的唇沾了丝水色,深陷的锁骨上缀着块润泽的玉石,衬得肌肤白皙似玉。

余漾抚了抚锁骨上的纹身,眸色微暗。

咔哒。

落锁的声音只是让卞梨稍微动了下。昨晚繁复缠乱的思绪亘在脑海中,令她很晚才睡着。

余漾沿着岭苫江一直往下跑。晨风拂在脸上,吹开了心中的烦闷。

天际泛起鱼肚白,高耸林立大厦的尖端陷在弥漫的灰雾之中。天灰蒙蒙的,凉风拂过发梢。路旁沙沙的落叶声次第响起,耳机里缓缓流出一句英文歌词。

“yesterday I saw a lion kiss a deer.”

谁是鹿,谁是狮子。

神也说不准答案吧。

余漾把乱发拨到耳后,望向旷远的江面,垂眸轻笑。

——那么,是时候逗一逗自己的猎物了。

-

手机闹钟的铃声很吵,卞梨摁掉,彻底睡醒了。

迷糊着眼睛翻了个身,手臂下意识往旁边舒展,却只摸到一片空荡荡的冰冷。

余温已经消散掉了。

揉着眼坐起来。方才意识到,余漾离开好一会儿了。

可那处被子中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的香气,卞梨贴过去,脑中蓦地闪出一段两分三十秒的床戏画面。

——她曾缩在漆黑冰冷的被窝里反复拉进度条看了十来遍。

卞梨咬了咬唇,抱住那只余漾睡过的枕头,痴迷地想象着对方汗津津的锁骨,湿润柔软的薄唇,纤长白皙的、拨弄过琴弦的指尖。

耳机里是压抑的喘息,低哑交错的轻笑快把卞梨折磨疯了。她夹着腿,眸光晦暗闪烁,手机丢在揉乱的被褥中,贪恋地把带着咸汗的手指含进了嘴里,意图纾解内心蓬勃的渴望。

玄关处嘀的一声。

防盗门被人用密码打开,惊醒了卞梨。

余漾进来,眸光冷冷清清,觑向她。

薄唇动了动,咬字清晰地吐出来一句话:“我们以后不能再见了。”

少女面色潮红,乌色发丝粘在汗湿的面庞中,棕色眼眸中满是惊悸,肌肤热度瞬间褪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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