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郎被叫去县衙拿东西,何霜降脸皮厚,等这些衙役走了,继续守在这卖吃食,总不能叫这些东西白瞎了。

今儿没那些婆子,生意比前几天好了不少,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上多煮了些卤蛋,现在卖的干干净净,那个几乎每天都来买吃食的笑面儿大伯开口

“原本以为县太爷来一趟,这外面卖吃食的怕是跑的干干净净的呢,想不到你这摊子竟还安安生生的摆着”

何霜降但笑不语的样子惹得旁人更好奇了,来买吃食的人越来越多,这事儿也就传的越来越玄乎。

也有人瞟到县太爷笑眯眯地同他们说话的,背地里都在说他几个莫不是县太爷七拐八绕的亲戚。

她不解释,也乐得见此,反正今个儿是最后一天,这边快完工了,明日只剩几个工人留下来扫尾,这最后一次,她特地多准备了一些,全卖掉倒是意外之喜。

何大郎回来之后手上多了不少东西,又说了自己要干的活计,是巡街站堂之类的活,累倒是不累,就是事情颇杂。

“爹娘要知道了,肯定也会开心的。”

何大郎自己也满意,这遭了一回罪,也算值了,想是这样想的,说却不敢说出来,自家小妹一听又得唠叨他多管闲事,不爱惜自个身体。

帮着把摊子收好,何大郎有些诧异“今儿这么多,全都卖光了?”

何霜降心里窃喜“可不是,那些人还以为县令大人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一个二个都借机打听”

“今儿卖完了?”

何霜降听声音耳熟,这才想起来,太忙了,忘记给人留一个。

不好意思的从摊子下面钻出来“瞧我这记性,今儿忘记留了”

这是经常来她这买吃食的,就是之前那位挂着山水画荷包的那位,没见他自己吃过,基本都是买了以后,给里面干活那老人家吃,自己依旧吃黑面饼子。

在这儿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这个怪怪的青年到底叫什么,只知道也在这干活,为人挺仗义,比他年长的看见他都十分恭敬。

得知没有了,他也没说什么。

何霜降目送人走远,心里有些歉意,不过这人就跟锯嘴葫芦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石头最是管不住嘴,还没回家,路上遇到一起调皮捣蛋的皮孩子,就嚷嚷开了,说自家大哥要进城去当官差,让这些小孩都要听他指挥号令。

何霜降打定主意,要爹娘尽快把他送到学里,赶紧压压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张氏干完活回家,一路上都听人说自家要出个差爷,越想越奇怪,匆忙回家,这才知道大儿字得了县太爷的青眼。

“就上回,当街救了人,今儿去做工那,县太爷瞧着我们几个眼熟,我提醒了一声,这才想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要我说,上回也是险,要那刀再偏点……可不得要了大郎的命”

“哎呀娘,您就别想那许多,左右现在没事儿,大哥也算因祸得福”

“这……也是,啥时候正式去当那啥……皂隶!”

何大郎上午跟着县太爷去衙门,领了衣裳和佩刀,明儿就能走马上任了。

不过这来回路也远,虽说这活儿不累,有案升堂,无案巡街,可若真的轮到他夜里当值,来来回回也怕不安全。

“像贺家三哥哥那样,赁个屋子便是,我去问问他多少钱一月,顺便把石头也送到学里,刚好叫大哥一道看着”

“这倒也行,你去问问贺家小郎君,他认识的人多,如若可以,便央他寻个院儿”

何霜降得了允许,便去贺家了,自她捣鼓起这些小吃食,她都好久没去贺家寻小姐妹玩了。

一来先见过师父,再去找贺云香,两人嘀咕半天,得知贺三郎近来都不在家,只好让贺云香回头帮着问一句。

县太爷说是明儿就能领牌子办事,寻房子这事儿说急也不急,找不到就是找不到,能找到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何大郎八月节还要去黄家过大礼,张氏又拿银子叫何大郎去首饰店打副银耳坠,送给人姑娘,所有的礼都备好了,等下过聘就可以算好日子准备婚娶事宜。

虽说家中房屋还够,张氏还是单独收拾出一间,西厢房还空了一间,把里面杂物收拾出来,何大牛抽空用石灰把墙刷了一遍。

石头原本跟着大哥一起睡,现在大哥住的东厢房说好了给他,何霜降也搬到东厢房,睡另一间屋。

一家人都是爱干净的,哪怕最皮的石头,上山下河回来衣服上都还是干干净净的,进门之前都得去河里把自己收拾利落,否则就要挨上一顿揍。

人干净,家里收拾的自然也齐整,不过这屋顶上的茅草与这院子还是不太搭,何大牛想拉些青瓦回来,把堂屋好好修缮一番,谁知道今年青瓦不知为何比往年贵了不少,想想还是算了,等明年价格低些再买,大不了抽空把屋顶的茅草再换换。

一直到何大郎去衙门,贺三郎都没得闲回来一趟。何大郎自己也寻了几个牙人,不过都不太满意,不是价钱太贵就是院子太偏,还不如走个十几里回家。

何霜降心疼大哥早出晚归,时不时就要去贺家看看贺三郎回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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