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哀求道:“老爷,您问我的,我都已经全告诉你了,你还是先给老奴吃一粒解药吧。”
杜文浩冷笑道:“将死之人还要什么颜面不成?”
赵婆子哀求道:“老奴知道,老奴不过是老爷的诱饵,您不会真的杀了老奴的,就算是您真的要杀了老奴,也请老爷和二夫人让老奴死的有尊严一些。”
王润雪淡然一笑,道:“放心,会让你死的十分有尊严的,因为给你吃的根本不是什么醉花散,只是一粒发汗解表的药罢了。”
赵婆子不信,道:“二夫人千万不要再耍弄老奴,老奴知错了。”
若雨道:“我们二夫人说了没有给你吃就是没有给你吃,你爱信不信好了。”
杜文浩道:“这里这么热,我们进屋说话。”
王润雪看了赵婆子一眼,低声说道:“这个婆子也是受人唆使看着可怜,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杜文浩戏谑道:“你不是还要让人家晚节不保的吗?现在可怜起人家来了,而且柯尧还不知道找到青黛了没有,想到这里我又生气起来。”
王润雪轻叹一声,道:“那好吧,不管她了,我们进去说话。”
杜文浩看了那赵婆子一眼,道:“罢了,听你的吧,来人,将这个婆子拖到后院柴房给她喝点水。”
赵婆子被放了下来,心存感激,便说道:“老爷菩萨心肠,老奴听教主有一次说起,说你们本是相识的,只是你害死我们的白衣社的人,故而愤怒。”
杜文浩听赵婆子这么一说,心里大概明白了,莫非是沈氏他们到了大理,杜文浩想着当初将那十几个白衣社的叛徒抓进京城交给了皇上,后来砍了头,是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呢?如果是,那么这发生的一切都好解释了。
杜文浩道:“你们教主可是一个老妇?”
赵婆子摇了摇头,道:“我们的教主老奴从未见过,每回都只是让我们隔着屏障听教主训教,不过听声音因为不是一个老人,反而像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王润雪道:“那你们教主给大夫人的吃的药可有解药?”
赵婆子道:“那老奴可就不清楚了,因为老奴入教不过半年有余,连教主身边的近侍都没有机会见到呢。”
杜文浩点点头,让下人将赵婆子带走,然后低声对王润雪说道:“看来这个白衣社就是从前大宋那个白衣社了,当时为了给皇上交差,正好我查出白衣社里有叛徒,于是便趁机借了这机会将这些叛徒交与皇上处置,而让叛徒告密被抓的人,我也暗中让青黛释放了。其实我们与白衣社是友非敌,只是他们并不知情。”
王润雪听罢,忧心道:“如此说来,那个教主是误会你了,相公,希望明森这一趟出去,很快就可以将那个教主招来,要不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杜文浩点点头,两个人回到房间里说话。
这时听门外有人喊道:“六夫人,您回来了。”
杜文浩忙起身出门去看,见柯尧一个人提着马鞭回来,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柯尧走到门口,见杜文浩忧郁地望着自己,道:“文浩,你也别担心,姐姐身手那么好,不会出事的,大概就是心情不好,自己出去走走,既然是出走,当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就找到的,你说呢?”
王润雪走出门来,道:“就是,相公,你也不要着急,说不一定过一会儿青黛自己就回来了,柯尧,你也累了,赶紧歇息着。”
柯尧点点头,见杜文浩心神不宁的样子,自己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得轻叹一声,先退下了。
杜文浩道:“走。”
王润雪不解,道:“去哪里?”
杜文浩道:“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带着赵婆子去找那白衣社的教主去。”
王润雪道:“现在不能去啊,相公,青黛不在,明管家也不在,万一……”
杜文浩沉着脸,道:“让她走好了,答应过我的,说什么都要在一起,如今一个疯婆子一两句的挑唆都禁不起便走了,我还为她担心什么,走,没有明森,我们一样的去,叫上柯尧,我们三个便可。”
王润雪不敢多说,知道杜文浩在气头上,只得赶紧让人去找柯尧,自己则取准备车马。
柯尧听王润雪如是说,知道这样不行,而王润雪从来不和杜文浩作对,甚至顶嘴都不会。
柯尧道:“不行,这样实在太冒失了,我去和文浩讲。”
王润雪道:“不可以,青黛这么一走,相公气得不得了,你去只会挨骂,我看实在不行,我就装病好了,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这个青黛也是的,这个时候明明知道大夫人是被人陷害有些话是不能当真的,她这一走,相公就真的生气了。”
柯尧一向都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谁不怕说出话来会不会得罪人,见王润雪这么说,便要替自己姐姐说话。
“二夫人,你说大夫人让人陷害是什么意思啊?别说我姐姐了,我都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我姐姐定然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借着这个机会胡闹。”
王润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道:“瞧我也是急糊涂了,竟然忘记赵婆子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和青黛都是不在的,对不起啊,是我自己记错了。”
柯尧道:“那婆子到底说了什么?”
王润雪便将之前的事情一一给柯尧讲了。
柯尧听了,愤然,道:“好可恶的婆子,我之前只是以为她挑唆大夫人和我们几个不合,没有想到竟然和那白衣社有瓜葛,你们都不要去,待我去找那教主评理去。”
王润雪彻底无语了,家里每个人如今都剑拔弩张似得,仿佛随时就要提着刀出去和谁拼命,王润雪苦笑着按住柯尧,道:“还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先还给你说相公不该冒失,如今给你一讲,你竟比相公还要激动一些。”
柯尧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也是生气,怨不得文浩也这样了,好吧,我听二夫人的,我们一起去前院劝劝相公。”
两个人边说边走到了前院,却不见杜文浩的影子。
王润雪急了,叫来门房的人,道:“老爷呢?是不是出去了?”
门房道:“没有呢,五夫人回来了,老爷带着五夫人去后院柴房找赵婆子去了。”
王润雪一听,顿时高兴了,道:“五夫人回来了?”
门房道:“是,您和六夫人一走,五夫人就回来了。”
柯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这下可好了,吓死我了,家浩只听姐姐的,如今她回来了,就不用我们去挨骂了。”
王润雪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再想之前杜文浩说的那一句答应了永远在一起的话,心里竟难过起来,为何相公从未和自己这般的痴缠,若是换做是自己走了,相公也会这样的着急吗?
柯尧见王润雪之前的高兴一下不见了,站在那里发呆,神色黯然,柯尧知道又是自己说错了话,暗自懊恼,便亲热地拽着王润雪的胳膊,道:“想什么呢,好了,我们也去后院柴房看看吧。”
王润雪淡淡地说道:“算了,如今相公也不会猴急着出门去哪个教主拼命,就让他们两个独自呆上一会儿吧,我也累了,回去歇一会儿。”说完推开柯尧的手,独自幽然地离去了。
柯尧见王润雪走了,便自语道:“瞧你这张臭嘴,不说话要死啊!”
身后有人说道:“你说谁要死啊?”
柯尧回过头去,只见杜文浩牵着林青黛的手站在柯尧的面前,杜文浩笑眯眯地看着柯尧,之前那种郁闷早已灰飞烟灭了。
柯尧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自言自语罢了。姐姐你去哪里了,这么热的天,害我好找,有些人知道我没有找到你,恨不得要吃了我才解气呢。”说完看了杜文浩一眼。
林清黛笑了,道:“你又胡诌了,别人这么说我是信的,唯独你的话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真假。”
柯尧道:“本来就是,你是没有见到文浩的样子,吓得二夫人都不敢说话了。”
杜文浩道:“好了,好了,好像就你一个人长了嘴似的,如今又正经的事情要做,不要耍嘴皮子了。”
林清黛道:“我和文浩去见过那赵婆子了,我和文浩商量了一下,还是主动出击好一些,带着那赵婆子去找白衣社的教主。”
柯尧无奈,道:“好吧,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们什么时候走?”
杜文浩道:“就我和青黛带着赵婆子去,家中明管家不在,你必须守着。”
柯尧不乐意了,道:“家中不是还有三十多个护院和二夫人吗?你们又想丢下我不管。”
林清黛笑了,伸手在柯尧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道:“听话,家里不能全走空了,我们不光要防着白衣社的人,还要防着王十八的人。”
柯尧不解,道:“王十八又怎么啦?”
杜文浩道:“青黛专门回来,你以为是她的气消了啊?还不是因为会五味堂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王十八派人来拿药的时候说是等什么事情办完在收拾我们的话,我也听见石头说起,王十八和孙和今天晚上有一件大事要办,大概这也是石头今天离开的原因,所以,你一定要留下。”
柯尧愕然,道:“怎么这么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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