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知道他深粉不简单,所以从来不安排他做事情,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身份。

两两相对,曾经的父子,如今的敌人,曾经的血亲联系,如今的没有关系,这样的逆转,大王同样有所准备,却无法完全接受,他挥兵跟前,问道:“沅齐,父子一场,你当真要与我为敌吗?”

“是!”沅齐回答得很干脆果断,那眼底的狠厉,语态的浮傲,当真是把曾经的暴君学得淋漓尽致。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进来,我只要一人。”大王依旧摆着客气的。

“我偏不给呢?”沅齐挑衅的笑了,“大王若及早退兵,兴许边界的兵还没赶到,还能放你们一马,如若不然,那便只有兵戎相见了,是生是死,我可不会手软,况且,我父皇也在赶来的路了,天下局,我打定了!”

大王以前确实是想要争天下,可如今,他只想要一人。犹豫再三,旁边的将军问道:“大王,这沅齐小公子怎么突然站到端朝那边去了?他说的父皇是谁?不是大王您吗?”

大王也不想承认的,可是事情发生至此,他也是无力回天的。

“他不是我的亲儿子,是端皇的八皇子,端朝的嫡长子。”

大王这样一解释,旁边的几位将军都惊住了,纷纷看朝沅齐去,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那个人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看了他十几年了,陌生是因为他们曾经看到的那个小公子从来都是病弱不成器的样子,可眼前这位,可谓是有大王当年风采的,哪里看着都是野心和欲望。

“大王,既然都兵临城下了,不如就收拾了这逆子如何?”一将军提议道。

大王陷入了沉思,对面的沅齐却笑道:“我知道大王打进来是为了夜青喻,不过我可不是慕容若,大王若赢,夜青喻她必死,而且是五马分尸,哦不,我倒是忘了,她少了一只手臂,不过端朝的刑法多的是,可以让她都尝一遍,让她更人不人,妖不妖的。”

听到沅齐这样的话,大王心中极愤了,沅齐确实不比慕容若,慕容若起码心思明了,心爱夜青喻,可是沅齐不一样,他的心思总是藏着的,表现出来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所以,现在他有些怕了,不敢强攻。

“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大王开口问,既然打的是天下局,那自然谋的是天下,没条件怎么可能轻易让他撤退。

沅齐勾了勾嘴唇:“很简单,我要你昌国十三州,还有贞地,协议已经备好,签了协议,边界保你安全退出,穆剑庭也会丢给你。”

这样的条件,确实屈辱,可是他的阿夜还在皇宫里,他再意气风发,心乱如狂,还是不敢贸然闯入,他赌不起她一丝半点的伤害。

“好!我签。”大王一口便答应了。

旁边的几位将军听了,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那么辛苦打来的地,怎么能轻易拱手让人呢,当然,反对之声很大,可是都怕大王,便压制下去了。

慕容若挑起的此番战争,那个从无败绩的南迦国暴君输得狼狈,沅齐成了最终获利的人。

他没费一兵一卒便成功赢得了贞地和昌国十三州,这一切的得到,还都源于夜青喻,所以,他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宣告等太子之位,迎娶夜青喻为良娣,没错,就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良娣,同时还纳了不少朝臣的女儿,位份都比夜青喻高,只是没有娶正妻。

此事在端朝传开没有一个人反对,因为这江山的得来,大半功劳得于夜青喻的存在,所以,沅齐纳她为妾,便没人有议论了。

大王的军队倒是撤离了一部分出去,可大王却是留在了皇都里,他不能抛弃他的玉妃。

穆剑庭也没有走,经过一番治疗,才发现,穆剑庭是半路被九鼎天的人偷袭的,而红月为了保护他,已经为他死去了,所以,他现在一直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才确认关系没两天,那人便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夜青喻倒是运功成功,恢复了不少力气,只是她刚出门,便撞见了沅齐,一通对打,她竟然不敌沅齐,倒不是她少了一只胳膊,也不是她才刚恢复力气,而是因为此时的沅齐,暴露了真实实力,就这内力,和大王也能多过几招,而是还是她特别熟悉的招式。

“你和九鼎天什么关系?”夜青喻怀疑的盯着他。

沅齐将她拉进了殿内,衣袖一扇,又将门给关了,他满眼的玩味笑意,和最初见到他时一样,甚有威严,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关系?青喻妹妹,你不认识你的白哥哥了吗?”

“白哥哥是……”夜青喻回忆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个人,但又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

沅齐捏住了她的下巴,神色里有些失落的冷意,同她阴阳怪气的道:“你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你,还给你包扎过伤口呢,看来青喻妹妹真的是贵人多忘事,眼里只有重要的人啊!”

沅齐将她甩了出去,她往后撞在了桌子,打碎了花瓶,手就杵在花瓶碎片,血液从她的手心溢出,她却似不在意一般,拿来了手,看都没看一下,又继续同沅齐说话:“很抱歉,我小时候经历太多的事情,害我的,杀我的,虐待我的,欺骗我的太多,对我好的也多,可我都记不太清楚了,我每天都会接触不同的人,只是对一些有特殊特征的人有记忆。”

沅齐没在意她说什么,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他有些气愤,抓起了她的手:“手流血了不知道喊疼吗?”

夜青喻看了一眼,确实在流血,流得还挺多的,只不过,为什么感觉不是那么疼呢?

“没感觉,可能只是血流得多一点。”她抽回了手去,转身将手放进了鱼缸里边去,吗半人大的鱼缸里,小鱼都朝着她的手游了过来,许是腥味吸引了鱼。

沅齐前揪出了她的手,手心的一道大划痕,还挺深的,夜青喻这才皱起了眉头:“我怎么会感觉不到痛呢?”

“你是傻子吗!”沅齐冷冷的骂了她一句,拉着她去了软榻坐好,又熟练的去翻了医药箱来给她包扎。

夜青喻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不禁觉得他似乎也不是个坏人吧,也许只是形势所逼,身份立场不同。

她忽开口:“沅齐,你能不能不纳我为妾?”

沅齐看了她一眼,继续忙活着手里:“怎么,你想要做正妃吗?”

“不是,我已经嫁过人了,一女不事二夫,况且,在名义,我也是你的母亲。”

沅齐顿摔了手里的剪刀,狠狠的给她手心的绷带打了结,她这会儿才感应到一点疼痛,“嘶”了一声。

“你不是不知道疼吗?叫什么?我弄疼你了?”沅齐很冷淡的扭着头,连语气都是冰冷的。

“刚才是有一点疼,谢谢你给我包扎了伤口,这回,我肯定记住。”

“晚了!现在跟我套什么近乎。”

他一直拉着侧脸给她看,她便厚着脸皮的明里暗里的劝他回头是岸。

“沅齐,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你能让我和大王见一面吗?远远的见一面就行。”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要见他做什么?”沅齐的脸依旧拉得很长,还是侧对着她的,手杵在膝盖,屈腿坐着,有些不羁的感觉。

夜青喻不明白,一个人发自骨头里的温文尔雅,怎么能是装出来的呢?

殿里很静,没有一丝的声音,她浅浅的开口:“我想他了,约好三个时辰见面的,可是耽误了,想要和他解释一下,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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