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太太本就不喜郑姨娘一贯的做派,这会儿见吴大夫义正严辞地解释,心中已然信了大半,“郑姨娘啊郑姨娘,我原就晓得你不是个老实本分的,可也没成想你竟还有这般心思,今日我便问你,得知自己没有身孕时,你为何不去寻二太太,不去寻二老爷说,而是擅自作主?”
“婢妾,婢妾……”郑姨娘的眸子中含着泪,眼底水光闪烁,看上去好不可怜,倘若二老爷在场的话,说不定还会心软几分,只可惜在场的女子哪个不是在后院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儿,自然分得清什么是真委屈,什么是做戏。
周姨娘一直跟郑姨娘不对付,一开始听到太太说郑姨娘有孕一事有假时,周姨娘心中还是有几分不信的,毕竟郑姨娘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人,怎么会想不通在子嗣方面打不该有的主意,再说了郑姨娘的年纪也算不上是很大,也不是说就怀不上孩子了,何必使这种手段呢?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会儿执起帕子掩着唇笑了起来,“要我说,还是咱们郑姨娘厉害,这事儿左右也是这吴大夫诊错了,你就委屈一下找太太说清楚,太太仁慈,定然不会说什么的,可你这……”
“你且不必说了,”刘大太太摆了摆手打断了周姨娘的话,指着地上瘫坐着的郑姨娘对苏婆子道:“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尼姑庵里,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至于这位吴大夫,等会儿押送去官府上!今日他可以收人钱财帮忙假称有孕,明日还说不准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大太太,婢妾不要被送去尼姑庵,婢妾想留在府里侍奉二老爷…”郑姨娘一下子就慌了神,无措地抹了抹眼泪,忽然余光瞥到了一侧的林二太太,郑姨娘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半跪着磕磕绊绊地爬到林二太太身边,抬起略带薄茧的柔夷,抓住林二太太的裙摆,“二太太,您快替我求求大太太,婢妾不要做姑子啊!”
林二太太完全没有想到,事到如今郑姨娘竟然还能来求自己,她当初的所作所为,可都是实实在在触犯到了自己的霉头上,现在还跑来求她?岂不可笑?再说了,倘若自己没有提前识破她的诡计再将计就计,如今被算计进去百口莫辩的不就成了自己?
“也对,你该去的不是尼姑庵。”刘大太太猛地一拍手,就在郑姨娘重新燃起了希冀时,接下来的话却将她打入了更深的地狱。
“你应当也去官府走一遭,串通吴大夫,收买丫鬟,这一条条一桩桩,哪个不跟你息息相关!”刘大太太话锋一转,“还有,你这个贴身丫鬟,也帮你做了不少坏事吧?你们主仆二人既然这么齐心,那就一起去官府吧!”
“大太太饶命,大太太饶命啊!”荷香万念俱灰,自打她选择了郑姨娘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她会有今日的境地,“都是郑姨娘,郑姨娘以奴婢的性命所迫,奴婢才会这样,还请大太太恕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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