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这时一个蹙着拐杖的老太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厉声道:“照她说的做。”

看她的穿着打扮,谈吐气质,应该是卫玠的祖母无疑了。而旁边扶着她的美妇人,一定就是卫玠的娘。

江小白也意识到之前自己的语气粗鄙,抱歉道:“得罪了。”

说完便径直奔向卫玠的床头。

此时的卫玠气若游丝,危在旦夕,持针的老大夫这是一脑门儿的汗,不知如何是好。

江小白一把推开他,然后吩咐一旁的下人帮忙把他搬到了地上。

老大夫看她如此胡来,急了:“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丫头,怎么把病人放在地上!”

“不能帮忙就给我走远点儿!”江小白不愿搭理他,手里也没停下来,解开了卫玠的衣领,查看着他的瞳孔和呼吸。

好在她之前学过几次急救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双臂垂直,跪在卫玠的一侧,然后用力的按压着他的心脏,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三十。

然后毫不犹豫的捏住卫玠的鼻子,朝他嘴里吹气。

在他们唇齿相交的那一刻,江小白能清晰的听见众人的惊呼声以及拐杖敲打在地上的清脆声。试问哪儿有一个女人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逾越之事?

江小白心里也明白,若是她把卫玠救活了还好,要是救不活,恐怕她就一定会被以‘猥亵罪’遭众人批斗吧!

她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在第五个循环时,心里越发紧张:“小卫玠,你快醒过来啊,你再不醒我就要凉了啊!”

胸外心脏按压在第五个循环的时候如果人还没有好转,那基本上就是没救了的,所以此时的每分每秒都是在与死亡的搏斗。

终于,看着丝毫没有动静的卫玠,她的心也跟着变得冰凉刺骨,为什么会这样?按道理他应该还有十年的寿命啊,为什么她没能把他救活?

江小白颓废的瘫软在地,哽咽的喊着他的名字:“叔宝,叔宝!”

“来人,给我把她捉起来!”

她失魂落魄的被人架了起来,满心里还沉浸在卫玠的身上。

万分危急之时,一道白影凭空出现,在卫玠的身上熟练的画了两道符,强行将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卫玠给拉了回来。

而这边早已乱作一团,女眷们期期艾艾,有的却将怒火转嫁到了江小白的身上。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一声:“快看啊,小少爷醒了!”

原本众矢之的的江小白立即被人们抛诸脑后,纷纷朝卫玠的身前凑了过去。

而金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朝她耳边轻语:“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她已经对金晤有了完全的依赖,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只要金晤让她跳,她都会义无反顾。

美眸微合,江小白只觉得周身一轻,耳边之传来阵阵风声。

“是神仙啊,是神仙下凡了!”脚下传来无数人的跪拜声。

她这个假神仙,没想到不仅骗了年少无知的卫玠,还一口气骗了这么多人,还真是好笑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渐小。

金珸丝毫没有之前的耐心,脚还未触及地面就直接将她给抛了下来,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做什么?”江小白怒斥着她。

原本她还准备待会儿好好谢谢他救了卫玠的,结果提前来了这么一茬儿。

“刚才法力突然没了。”金珸也不看她,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我信你个鬼嘞,就这一点儿的距离你就没法力了?

不过看在他刚才费心救卫玠的份儿上,她还是决定去忽略这一点儿小事儿。

“那个,刚刚谢谢你啊。”江小白犹豫了半晌,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

“哼,你不用谢我,我不过是怕你回不去罢了。”金珸睨着眼,望着崖下的深渊。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小白忽然觉得刚才还真是有惊无险,之前还一直沉浸在卫玠的生死之上,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若是卫玠不能按照原本的命数走完这一生,那么她就不可能返回现代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金珸将她竟然带回了‘虚空之巅’。

所谓‘虚空之巅’说白了就是穿梭时空的出入口,不过是他们上边儿的人为了能好听些,这才取了个这么玄幻的名称。

“我们要回去了?”

虽然江小白没有术法,却也大概摸清了这其中的一些门道。之前金珸便说过,每个朝代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块拼图,而‘虚空之巅’则是这些拼图的链接点。

然而每块‘拼图’和‘拼图’之间都有特定的时差,她之前所处的明朝和现代就是‘年与日’只见的差距,而晋朝和南宋之间也存在着等量的差距。

如今她算算时间在这儿也呆了月余,想必陆游那边儿也差不多快到了‘休妻’的时候了。

“嗯。我们赶过去正好可以碰见陆母从甘露寺回来。”

“你确定不会再算错时间,卡错点儿?”江小白已经对金珸的推理不抱任何希望了,不过还是最后挣扎了一下。

金珸显然受不了这样的轻视,酸溜溜的怼道:“一个连心肺复苏都做不标准的人,没资格说我!”

“你!你说什么?!”江小白咬牙切齿的指着金珸,心里想着势必要讨个说法。

可是金珸哪里是她可以指着鼻子谩骂的人,又回怼道:“其实卫玠的病并不严重,刚才也不过是轻微的发绀,只要在按压的同时,把他的头往后稍微仰一点儿,打开气道,最后配上人工呼吸,肯定能救过来,何至于到最后逼得我出手?”

听了这番话,江小白仔细回忆起之前救人的操作步骤,好像的确少了几项,不由得有些丧气。刚才还自诩精通急救术,这会儿立马就啪啪打脸了。

也许是习惯了这虚空之巅里的环境,江小白一次比一次更加放松警惕,就像是走在下班儿回家的路上一样。

江小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金珸聊天。

“金珸,你把琴瑟弄到哪儿去了?”

“你问这个作甚?”金珸有些警觉的反问到。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难不成我还能找得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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