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安歌出剑时,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人群外围。

看着像是一家三代。

为首的中年人面相威严,见状抚掌大赞:“好!英雄出少年!双儿,这小兄弟比之你当年可分毫不差。”

被称为“双儿”的年轻男子背负双刀,眼中有好战的狂热,闻言点头称服:“我不如他。”

他看向擂台边的阮千柔,低笑一声,声音清润:“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

余下老者看着台上剑气凌寒,目中神光湛湛。他探手放在心口,隔着衣物触摸着那道陈年旧伤,心下慨叹:没想到事隔多年,竟在这偏远小城再见这样的剑势。

这三人正是从迷雾林脱困后赶来的童家家主童岩和其子童双,以及童管家。

童家人的到来,给这场波折横生的招亲画下句点。

宴安歌与阮千柔双双昏迷,叶家主原本还想用金纹虎之死借机发难,但童岩态度强硬,鸟都不鸟他,风风火火将两人带走。

期间彻底无视阮宏逸的存在。

围观群众对于童双出手的期待落空,心里暗搓搓地想:两家同时求亲,叶家是没娶上媳妇儿,但童家也没有啊,如今这莫不是要直接抢亲?但抢了准新娘还捎带上准新郎,又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真要收作义子,让他们完婚?

大家族的心思真难猜。

围观的人三三两两说笑着结伴离开,留下一地狼藉。

高台之上,叶家主冷哼一声:“阮家主真是好算计!”

他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还是叶管家招呼人收拾了金纹虎的尸体,将叶飞抬回去。

阮宏逸看着叶家主的背影一脸迷惑。说他算计,他算计什么了?有他叶家盯着他兜里的东西算计得多吗?

想到刚刚叶家丢的脸,阮宏逸心下谑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可不就是说的叶家吗?

但想起阮千柔展现的身法,他脸色又阴沉下来:这丫头不是不能练武了吗?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身手?

可惜能为他解答的人,如今已躺在了童家的厢房。

阮千柔醒来时,已过了晌午。

她睁开眼,发现童瑶趴在她床边熟睡着,因为姿势不好,还打起了小呼噜。

休息了这么久,四肢的无力感退去一些,但精神紧绷之后的松懈反而令人更加难受。

阮千柔敲了敲额头,挣扎着坐起身,轻轻唤了一声:“童童,上来睡吧。”

童瑶昨日确认他哥不会有事后,连夜赶回连沧城找人替补。结果翻了几座墙,闯了几扇门,往常对阮千柔抱着不同心思上赶着接近的人推拒三连。

一夜奔劳,一无所获。

直到路过阮千柔在外的小院,发现里面有动静,进而遇到宴安歌,终于锁定了人选。

可惜宴安歌太难搞,她绞尽脑汁,费尽唇舌,威逼利诱,说到最后嗓子冒了烟,脑袋一片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时,这小子突然松了口。

然后就是紧急赶往城心广场。

一夜未睡,又是体力又是脑力的,之前气氛紧张时还好,回到童家,大夫来为阮千柔两人诊断后,她心神放松下来,顿时困倦得睁不开眼。

童家父母和童哥让她回房休息,童瑶不干,她就要在这里等阮千柔醒来。

如今也等到了她醒来。

童瑶迷蒙地睁开眼,思绪清醒一瞬,张口就是一顿酝酿许久的噼里啪啦:“阮千柔,你怎么回事?我不过一天没见你,你怎么就把自己搞得这么虚?你做什么了,遇见狐狸精被吸干精气了吗……”

她一下一下虚点着阮千柔的头,边说着,自己的脑袋也跟着点,不一会儿又趴下去打起了小呼噜。

阮千柔心里哭笑不得,哪有什么狐狸精?说是软萌好欺负的白面小哭包精还差不多。

想到宴安歌,阮千柔有些不放心。

她积蓄力量,起身将童瑶搬上了床,自己出了房门。

阮千柔对童家的熟悉比对阮家还深,见自己身处厢房,便猜到宴安歌就在旁边。

果然,旁侧房门大开,门口倚着一个人,双刀卸去,手上拿着一本书籍,多了几分温雅气质。

阮千柔有些惊喜:“童双哥,你回来了。”

“千柔醒了,感觉怎么样?”童双收起书,眼中含笑。

阮千柔应声走近,朝门里张望了一眼,心下稍松。她回道:“我没事了,许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日才有些不舒服。”

童双有些无奈。

没休息好可不会是气血两虚的状态,顶着这苍白的脸色说没事也没有半点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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