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正想着让这些小混混找个担架将人抬过去,转头就见她姐妹抱着人健步如飞,眨眼落了她一大截。
“诶,不是……”童瑶想说什么,转念又闭了嘴。她们也不是在乎繁文缛节的人,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童瑶迈开步追上去,“阿柔,等等我!”
西北角在西区和北区的交界处,明明只隔了一条街,却是天上天下的区别。童瑶直到站在交界线上,看着北区繁荣喧闹,才相信自己真的还在连沧城中。
“阿柔,你手酸不酸?要不歇一歇吧。”
童瑶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说换她来。
虽然她崇拜朝武大人,虽然她惯常随身带剑,但她是真的渣。内力不入流,体力不入流,即便宴安歌相比于同龄少年瘦弱很多,也不是她能抱得动的。对于阮千柔没修内力,却一口气抱人跑这么远,她是真的佩服。
“不用,就在前面不远。”
阮千柔脚下不停,目标明确地向前走去。
童瑶一路瞅着医馆的招牌,没想到阮千柔最终停在一座农家小院前。
院门虚掩着,依稀可见内里白墙黑瓦,也是普通农家的装扮。
童瑶正要问阮千柔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就见院门似是被风吹开,院中原本躺在藤椅上的独眼老者坐起身,怪笑道:“我说今早怎么听喜鹊叫,原来是有水灵灵的小丫头送上门。”
童瑶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拉阮千柔离开。
阮千柔对她点点头,抱着宴安歌走进去:“风老,我朋友受伤了,还请您老出手相助。”
“请我出手?诶,老头我这手医术人家也看不上,哪能拿出来献丑?”风老瞥了眼阮千柔,又凶巴巴地看了眼她怀里的宴安歌,躺回藤椅装模作样道。
“风爷爷,安歌是为救我受伤的。今日要不是他,恐怕就要您老上门去看我了……”阮千柔软了语气,刻意往重里说。
童瑶在一旁瞪圆了眼。
她跟阮千柔相伴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谁能让她用这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话。
她心里有些酸,还有些涩。虽然知道阮千柔有许多小秘密,但这一天内暴露这么多,她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风老明显也很受用阮千柔的态度,闻言皱巴巴的脸上笑开了花,因独眼而显得有些凶的面容都温和起来,看着就是个和蔼的邻家爷爷。
他低斥了一声:“胡说,谁能欺负到你这小丫头身上,也就你脑子轴……”
话是这样说,看着宴安歌的目光明显缓和了几分。
他重又坐起身,嘴里念念叨叨:“我早说过,你跟老头多学学,这些小伤哪用得着来找我?”
他背着手,转身进了屋。
阮千柔连忙跟上。
童瑶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紧紧拧着眉头,疑惑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这笨丫头的命还是老头救的呢,这就不记得了?”
粗粝的声音响在耳畔,童瑶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怪爷爷!”
那场意外后,她睁眼第一时间见的就是一脸凶相的独眼老头,直接吓得大哭。过去这么多年,她也不愿去回想当初的蠢事,刚刚一时没认出来。
“童老头家的丫头就是没礼貌!”
风老回头瞪了童瑶一眼,摆手让阮千柔将人放下。
他手探上脉,轻咦了一声,语气捉摸不定:“这小……小崽子了不得啊。”
阮千柔曾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知道寻常情况他不会露出这种表情,顿时有些担心:“风爷爷,他身体可有大碍?”
“什么大碍?只有还有一口气,老头我面前就没有大碍!”风老吹胡子瞪眼。
缓了缓语气,他接着道:“不过这小崽子的情况有些特别,你可知道她的玄技是什么?”
“玄技?应当是空间一类。我们原本在临北街,后来遇到意外,安歌带我们转移到西区,这应该就是他的玄技。”
“嚯,要不是这小崽子正好带你过来,你就没想过来看老头我是吧?”
风老闻言更气,直接手一放,不管了。
“风爷爷,”阮千柔有些无奈,“您应该知道我最近的情况……”
叶家和童家同时提亲,阮家依惯例举办比武招亲的消息,整个连沧城传遍了,风老不常出门,但也有所耳闻。
他瞪了阮千柔一眼,又骂了一遍:“你这丫头就是脑子轴!”
“您说的我明白……”阮千柔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宴安歌,,“我会再考虑的。”
“诶,你这丫头要开窍了?开窍了好!跟老头我四海巡游,悬壶济世,不比窝在这小城好?”
风老顿时眉开眼笑。
以往不管他怎么说,这丫头只笑不说话,今儿个还是第一次态度松动,可让他老怀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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