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笑得软乎的小孩,目光有些复杂。

童瑶没有阮千柔那么敏感,说起头菜,她一骨碌坐直身体,“头菜能吃饱,份量难道很多?我还以为只有一小盘什么的,毕竟珍稀嘛。”

其实也不是很多,宴安歌比划了一下,一盅药汤,多几口就喝完了。

只是里面不知放了什么,管饱。

“话说,你怎么从城外跑到连沧城的?还进了醉仙楼,一吃就吃头菜。难道是专门往守卫多的地方去,拿好东西下手?”

童瑶完全是打趣。

虽然跟宴安歌相处没多长时间,但童瑶好歹能看出她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正因为这样,她对这其中发生的变故更是好奇。

被人当贼喊抓喊打的场面历历在目,宴安歌想起又羞又恼,还有几分委屈。

昨日她教训叶飞后,循着印迹找回去,但马车走得快,她又受了伤,怎么追得上。而临近城池,车辙印混杂不清,更是难认,她好不容易找到连沧城,天早就黑了,城门已经关上,宴安歌只能在墙角待了一晚。

第二日进城,她也不知道如何找人。

虽然暗自记下阮千柔的名字,但她话说不好,经过一夜奔袭,身上换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混杂血迹,狼狈得真像个乞儿,没人有耐心听她说完。

宴安歌漫无目的地游走时,路过醉仙楼,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有些像阮千柔喂她的汤。

然后……然后她就出现在后厨,面前摆着一盅汤。饥肠辘辘之下,没忍住诱惑,就被当场逮住变成贼了。

宴安歌现在想起还有几分莫名其妙。她隐约记得那是她的能力,可现在根本不受她控制。

这番话说出去大抵都没人信,更何况她也难说清楚。

童瑶问完也想起她还不好说话,没指望她回答,省得把自己急死。

“诶,没这个口福。”她趴在桌子上叹口气,看向阮千柔,“阿柔,你就一点都不期待吗?”

阮千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道她平时吃的比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头菜还要更废心思,也没见她多激动。

她没搭理童瑶,放下筷子,“既然吃完了,去医馆吧。”

阮千柔心里叹气,昨日出手救人也是因着那一闪而逝的熟悉,明明没想多管,但今日碰到,见她弄得这般可怜兮兮,还是于心不忍。

刚刚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插手,还有叶家人在场,传到叶飞耳中已是必然。这时候放任不管,反而是自己连累她。

好在叶飞受伤,后日便是招亲,这两日应该在家休养,还有时间将这少年安顿好……

连沧城中熙熙攘攘,一如往前。

出了醉仙楼,童瑶看了眼身后的招牌,心满意足道:“吃到醉仙宴,也算了了我人生一大愿。”

童家落户连沧城才几十年,名望完全建立在实力上,财力远不比叶家这样经营了上百年的大家族。而且童家家风简朴,童瑶往常可没这个机会。

虽然味道不尽如人意,还没尝到头菜,但她也很满足了。

——主要是好奇心满足了。

三人汇入人流,往医馆而去。

阮千柔边走边笑道:“你的人生一大愿不是前往朝武城拜谒朝武大人吗?”

说起朝武大人,童瑶眼睛唰地亮起来:“拜谒朝武大人可是我的毕生心愿,这可没得比。”

宴安歌听着朝武二字,有些显而易见的熟悉,细想又寻不到源头,急得眉毛凝成一团。

阮千柔注意到她的表情,正要询问,身后传来一阵喧嚷声。

“让让,前面的让让,快点让开!”

一辆高大的囚车,或者说囚笼自后而来,笼里关着一只猛兽。

与雄狮有几分相似,但尖利的牙齿延伸而出,四爪血红,如刀刃般锋利异常,似乎能轻易将猎物撕碎。

只是此刻,这头猛兽身上遍布伤痕,奄奄一息地趴在笼中。但它没有放弃挣扎,一双利爪不时划在笼子上,徒劳地留下一道白痕。

童瑶扫了一眼,眼睛睁大:“哇,这是血爪狮吗?”

她看了眼囚笼旁运送的人,摇头嘀咕:“斗兽场那帮子人真是疯了,去捉这家伙,还大白天往回运,要是跑出来……诶?”

听出她语气中的惊疑,阮千柔转头问:“怎么了?”

“阿柔,你说,这血爪狮要是跑出来……我们打得过吗?”

阮千柔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那个笼子,好像不太结实……”

玄技发展至今,除了自己使用,有些技能还可以通过媒介保存下来,贩卖给别人,像之前放在山洞口的迷阵就是其中一种。

而这笼子也是通过玄技加固,才能在血爪狮的利爪下不伤分毫。

若是玄技失效,即便本身是铁制,也难说能挡住血爪狮的利刃。别看这大狮子现在看着没几口气,要是真见到脱离牢笼的机会,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发起疯来……

想到童瑶看破玄技波动的能力,阮千柔心下一沉。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