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去的,只是刚才那男人太讨厌,她一时生气,不小心踢到柜子上,就弄出了声音。意识到阮千柔不想让她被人发现,便想逃开,然后脑子一阵昏沉后,再睁眼就是岩壁。

跳下来时,脚正好踩在解下来的银项圈上。

本就扭曲变形的项圈直接断成两截,光芒闪过,化成齑粉,宴安歌吓了一跳。

洞内幽静,溪泉潺潺。不远处的血泊中,盲熊血肉模糊,有血顺着毛发滴答流下。

宴安歌有些害怕,想去追阮千柔。

可刚抬脚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纱布上已渗了血,而身上大大小小的划痕更是让残存的惊惧齐齐涌上心头。

宴安歌脑海依旧是空白的,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她眸中委屈地含着泪,强忍着,本能探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抓出一个玉瓶。瓶中是水一样的液体,漾着股异香,凝而不散。

宴安歌一口气喝完,感觉伤口好了许多。

她忙去追人,路过被叶飞踩脏的衣物时,想了想,脱去自己身上的破烂,拿起这护卫服拍去灰尘换好。

这衣服是之前童瑶扮护卫玩时留下的,按她的尺寸所做,对宴安歌来说倒是不大。

出了山洞,夕阳斜晖洒下,举目已无人影。

宴安歌有些茫然无措。

不过好在是雨后初晴,泥泞的山路留下了一串脚步,她循着痕迹追了上去。

这边,阮千柔和童瑶在童家来人后,终于摆脱了叶飞的纠缠,坐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童瑶一把扑到内置的软榻上,忍不住抱怨:“这癞皮狗终于走了,真是烦死了。就这两个月功夫,因为吼他,本小姐声音都粗了。”

明明才被怼到说不出话,转眼还能舔着脸跟上来,话里话外让阮千柔远离其他男人,不要做出让他家族蒙羞的事……

童瑶都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哪来那么大脸?

别说阮千柔还不是他叶家的人,就算是,踹了他另找也是分分钟的事,这年头谁跟他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要不是阮千柔拉着,她非得上去暴打他狗头。

“那你歇歇,喝口水润润嗓子。”阮千柔闻言轻笑,倒了杯茶递给她。

“你还笑得出来……”童瑶接过茶,咕隆咕隆一口气喝完,才觉得心口郁气散去些许。

说来叶飞缠上来也就这两个月的事。

连沧城就这么大点地,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叶飞早年被童管家暴打一顿后,向来躲她躲得远,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前阵子他突然缠了上来,整天围着他们打转,但凡护卫以外的雄性靠近阮千柔,都会被他教训。

然后就出现了什么叶家二少对阮家大小姐一见倾心非卿不娶的传闻。

叶家在连沧城是大族,他还有个哥哥成为天武学院的学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没人得罪得起。

童家虽不惧,但他没动童瑶,便也没立场教训他,只借着偷护卫服的机会下了次黑手。但也没能给他打怕,他转头直接让人去阮家提亲。

索性叶家行事大张旗鼓,想趁机将这门亲事彻底定下来,反而给了童瑶机会。

童瑶坑哥是一把好手,直接让人顶着童家的名号去给他哥提亲,拖延时间,转头撺掇他爹亲自登门。

有昔日恩情在,童父虽怒斥童瑶胡闹,但也依言上门。

阮家也没想到这个被刻意忽视的大小姐竟引来两个家族相争,他谁也不想开罪,于是依着连沧城的习俗变成比武招亲。

时间定在一月后,如今只余三天。

童瑶对她哥的实力向来有信心,“那金纹虎也不是叶飞驯服的,他以为他多了头畜生就能赢吗?过两天让我哥回来教他做人。”

她扬着拳头比划,阮千柔见了笑笑没有说话。

童双哥随他师父在外历练,早早传了信,到现在还没能回来,恐怕赶不及了。

叶飞之前转口的话,阮千柔有注意到。

叶家早早做了准备,不敢下杀手,也会极力阻拦。

她更是好奇,她这样名不副实的大小姐,连沧城民众都知晓的废物究竟有什么价值让叶家大费周章。

总归不是传言中那般。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而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那副表情。”

说起这个,童瑶一把拍向桌子,有些激动:“阿柔,你知道吗?刚刚那小子突然就不见了,大变活人似的。”

“突然、不见……”阮千柔咀嚼着这几个字,隐约触摸到那份熟悉感的源头。

可回忆中有些记忆不能触碰,随之而来的痛苦压抑翻涌不休,让她霎时苍白了脸。

“阿柔,你怎么了?”童瑶原本还在嘀咕着那是不是宴安歌的玄技,转眼就见阮千柔眉间凝满痛色,她顿时着急起来。

“我没事,不用担心。”阮千柔给自己倒了杯水,徐徐饮下,脸色已然恢复。

童瑶坐在她对面,突然问道——

“刚刚那碗汤,是不是真的苦?”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