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寺空与路山正在山顶亭中对弈。

空与捏着一子迟迟不下,在路山不耐皱眉时他才将手中黑子放下。

“二劫已过。”

路山一怔,沉默半晌后缓缓起身望着京城的方向。

路峥未归娇娇此劫却破,宫中发生了什么不难猜测。

“凤女三劫,已过其二。”

空与起身与路山并肩:“第三劫将至。”

路山皱了皱眉,无声一叹。

“你倒不必如此忧心,各人皆有缘法造化。”

路山哼了声:“你倒越发像那街头算命的了。”

空与淡笑不语。

“不如你再算算此劫为何?”

空与沉默须臾伸手一指:“极北之地。”

路山一滞:“极北之地?”

难道

“此劫一过皆大欢喜。”

空与折身坐回棋盘前抬头看着路山:“该你了。”

路山瞥了眼棋局,哼道:“早知如此,峥儿何必走这一遭。”

“自是因你而起。”

空与幽幽道:“帝后的大师兄,该要受些因果。”

路山:“”

“不是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不成你有通天的本事若真如此,莫非这世上真有仙人?”

空与高深莫测的的一笑朝路山伸出手。

路山:“干什么?”

“老衲掐指一算。”

路山:“”

“至于仙人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路山翻了个白眼儿:“你们这些和尚,惯会神言神语。”

“嗯?除了我路施主还认识别的和尚。”

路山:“”

“你这寺里又不止你一个和尚,我还不能认识了?”

空与低笑一声无奈摇头:“你要不想认输直说便是,何必在此掰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得去给夫人摘桃花了先走一步。”

路山负手一本正经说完,人便已飞快掠出亭子。

空与熟练的抬手拂去那扫向棋盘的掌风。

“每次都如此,路施主也不嫌腻。”

须臾,路山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你这和尚怎这般小气。”

人已走远,空与无奈的摇头,而后将棋子缓缓收好。

“罢了。”

就算留着,那人也有千百种方法毁了这棋局。

以免棋子遭殃,他还是收起来吧。

毕竟,他只是个和尚,穷。

新帝突然昏迷不醒,朝堂果真陷入一片混乱。

好在先前便有旨意帝后共同执政,且有宋长风的凌厉手段与宋府的支持,一些臣子虽对唐娇娇处理政务有些异议,但到底没有引起太大的争执。

不过几日,便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路峥迟迟不归,众人心头都似压着千金重。

如此过了十日,唐娇娇终是坐不住,留下一纸书信和玉玺消失无踪。

另外还有几道圣旨。

次日,宋长风贺北妱拿着圣旨面面相觑。

宋长风长长呼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会给他找麻烦!

新帝昏迷,皇后独自执政,他已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安抚住朝臣,如今倒好,直接就把这摊子丢给他了。

唐娇娇连夜留了三道圣旨,一道,册封贺北妱为长公主,一道,册封宋长风为摄政王,最后一道,长公主与摄政王代朝。

新帝昏迷的蹊跷,皇后突然离京,即便有圣旨在手,他们都得给朝臣一个合理的说法。

天子昏迷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几位王爷,若皇后失踪的消息再传出去,便可见腥风血雨。

可事已至此,他们已无他法。

“路大师兄已去多日,或许不久后皇嫂便能带回冰莲。”

宋长风揉了揉眉心,沉声道:“若回不来呢。”

表哥只有三年的时间,而冰莲的成长条件又是那般苛刻,遇上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换句话说,他们带回冰莲的机会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贺北妱紧紧捏着手中的圣旨,眼神如炬。

“一定能回来。”

“如今我们能做的,便是替他们守好这江山。”

阿娇,你一定要带着冰莲平平安安的回来啊。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对于贺北妱与宋长风来说,这三年却是他们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经历。

初时,朝堂混乱,几位番地王爷陆续找机会回京试探,朝堂上各方势力不明,争执四起。

而后各国边境陆续发生战乱,诸位天子都在试图趁此机会攻入南庆。

内乱未除,外战四起。

贺北妱与宋长风忙的脚不沾地。

朝堂一片腥风血雨,甚至隐有逼宫之意。

一半朝臣以宋府苏府为首,力保长公主摄政王,另一半则是各择新主。

三年间,贺北妱宋长风遇到的刺杀数不胜数,连睡觉都不得安宁,好在有云眠九尾贴身相护,方能每次逢凶化吉。

在长公主还是三公主时,就已有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是以在这场争斗中,多数人也并未将这位嫡公主放在眼里。

而宋长风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身娇体贵,不学无术,除了会投胎外,一无是处。

这两人代朝,也不怪几位王爷生别的心思。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他们以为的软柿子,竟让他们屡次受挫。

不仅暗杀不成,明面上也没有让他们占到一丁点儿便宜。

这时,许多人才恍然明白,这两位不是个善茬。

怪不得帝后会将朝政托付于二人。

但他们明白时,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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