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节扒在姜菀的衣襟边上,一动不动,正纳闷这人怎么跟主人这么像呢?忽见主人走到身前,一把拽住它的腰身。

“嘿嘿嘿。”竹节笑出了声,奶声奶气的叫唤着:“主人,轻、轻些,有点痒。”

江皖眸光一冷,恶狠狠剜了眼,竹节倏地僵住,再也不怀疑面前的女子才是自己的亲主人了。

这眼神好杀他呀!

“嗯?签签,我怎么看着你手上的竹节在动呀?”姜菀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抬手揉了揉眼,定睛一瞧,那只是根普通的翠竹嘛。

她现在头昏脑涨,太阳穴胀得一跳一跳的,眼前的人都冒出重影了。

“我可能是眼花了吧。”

“嗯,你醉了。”

江皖打量着她,看不出来她是否真的醉了,又或是在试探,为了不再惹出嫌疑,随手将竹节扔回竹林。

姜菀总觉得刚刚想说什么,可话至唇边,又不记得了,只得低声问:“签签,我刚刚是不是说过要来做什么?”

“好消息。”江皖顺着她的话锋,将话题转走。

“好消息……”姜菀像是鹦鹉学舌,连声线都跟他一样,只不过舌头有些不受控制,呜哝呜哝地说不清楚,“哦对,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我的好消息。”

姜菀从袖笼里取出张绢纸,上面七扭八歪的罗列满了字和图,江皖没接过去,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完全无法读懂上面的意思。

这是在耍他?

姜菀看他兴趣乏乏,不是应该有的反应,气的她嘟起小嘴,一把抓住他的大拇指,拽了拽道:“这是修复小寒剑的办法啊,这可是我从那帮老家伙的论战中精挑细选给你挑的办法呢,如果咱能搞到一捧冥妖池里的幽火,那么剑灵的精元也能被修复完善,甚至有机缘突破呢。”

江皖见用自己那张脸讲话时眉飞色舞的样子,既陌生又恼火。

他抬手扯住姜菀的脸颊,强行把笑容捏没,他手劲儿很轻,毕竟是自己的脸,只见对方晕乎乎的,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抬手捏着那张写满字的绢布,期许的看着自己。

“我的剑,修不修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拿走,我没兴趣。”江皖把她手也摁了回去。

姜菀手一松,绢布随风被吹进竹林之中。

她喝了不少酒,脑子里只剩下了一根筋,看他又把自己的好心当作驴肝肺,管不了会不会惹怒对方,高声嚷嚷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软硬不吃啊,我辛苦为你找来的修剑之法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跟个炮仗似的乱炸,你当过年放炮呢?”

姜菀见他不怒反笑,她自己那张冷艳无双的面容也算是配得上黑化二字。

月光之下,避在暗处的瞳仁黑的发亮,他顺着她的话,若有所指的问:“剑仙大人这样费尽心思的帮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佣金啊,傻叉。

一想到完成任务后自己就会变成超级富翁,她就止不住的乐,红红脸颊笑出了酒窝。

“我馋你身子行不行?看上你了行不行?”

姜菀瞎胡说着,伸手扯住对方的衣襟,一把拽了过来,两人脖颈相交,醇厚的酒香与甜淡的玫瑰花香交融在一起,不过两息,酒气便把花香吞噬的一干二净。

对方的冒犯已经突破了他忍耐的极限,刚要动手,身前的身影虚虚一晃,眨眼间,衣襟大开的少年落在一位身姿高挑的男子手中。

也许是太生气了,江皖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旁人的气息。

他见过这人,是昨日他醒来时留在他房间内的那个男子。

想必这人与姜菀是熟络的,所以他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看向对方。

顾行之留意到少女袖笼中的灵力消散,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人我带走了”,便扯着少年转身离开。

山高风寒,一阵微风刮过,竹叶萧萧,角落里的蛐蛐儿复复长鸣。

半晌,竹节抱着张白色的绢布慢慢悠悠的爬到江皖身旁,邀功似的说:“主人,我帮你把宝贝捡回来了。”

他刚刚听得真真切切,这张纸里记录的可都是修复小寒剑的法子,平日里主人是最宝贝那把剑,所以这张纸一定也是个大宝贝。

江皖低头看了他一眼,飞起一脚。

一道弧线落向院外。

*

清简的堂室内,颀长俊朗的男子反复拿起身前的小寒,看了又看。

“师父?您要出山吗?”姜菀扒在门口,探出个小脑瓜,有些心神不宁的问着里面的男子。

男子侧目看着门口的少女,漾着笑意,温和平静的说:“小菀,后日便是你沈师叔的婚事,为师想把这柄小寒送还给她,算是新婚贺礼。”

姜菀心不在焉的低头看了眼鞋尖上粘着的桃花瓣,若有所思道:“可是沈师叔都没有给我们请柬呢,师父这样贸然前往不太妥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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