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的心咚咚直跳,隔着玉简,她都能听出来黑心莲发信息时是有多么绝望,再加上外面等着急的陆子昭,两个人要是现在见面的话,堪比核弹对对碰啊。

她一刻不敢耽搁,回了陆子昭一句“你敢破开试试”后蹭的窜起,直奔屋外。

待她连滚带爬跑回作尘舍时,几名小童正在扒在门口往里观望,曲径深处的竹林旁,陆子昭正端着盘东西在叫门。

姜菀见到人下意识地就要喊他师兄,得亏脑子转得快,意识到了不对,转而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陆子昭身旁,恭敬地行了个礼。

陆子昭端着红糖姜水等姜菀开门等了半晌未果,心里正不爽,见来人是江皖,脸色瞬间暗下,斜眼问:“你伤的这么重,不在药门老实养伤,跑这处作何?”

“来看他啊。”说着,姜菀推门就要进,触到门框的一刹那,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推了出去。

江皖结界设置的很特别,并不是常见的那种,这也是为什么陆子昭在外面叫了半天没进去的原因。

姜菀踉跄几步稳下来,凝视着尚未散去的结界印记思索之时,听到来自陆子昭的嘲讽。

“你和师妹不过一面之缘,她不会见你的,也没有理由见你,你还是请回吧。”

陆子昭暗自打量少年,价值不菲的青花金丝暗纹锦衣颇为夺目,再加上那张祸害人的小白脸,果然是个招蜂引蝶的花孔雀。

陆子昭想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跑过来,真觉得有父辈安排的一纸婚约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不过无碍,师妹本来就不喜欢他,又恰巧处于女人的特殊时刻,保不齐心情不好,一剑给他砍了也未可说。

话音刚落,屋内幽幽传出句,“姜菀,你进来。”

霎时,陆子昭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气的嘴巴都要歪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挺起腰板推门进去。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陆子昭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蔑的冷笑一声,蠢货,进去吧,现在师妹正值一点就燃的狂躁状态,此刻进去,没准就是竖着进横着出,咱们走着瞧!

姜菀刚关上门,头还没来得及转呢,阴暗无光的角落里传出声来自阴间的质问,听的她后脊一阵发凉。

“您、才、睡、醒?”

她听的真切,这个您字是江皖咬着牙说出口的,如今的少年已然卸下温和如玉的伪装,就连毒舌都顾不上了,直接开火。

因刚刚爬石梯冒出的汗珠顺着发丝淌下,她勾起唇角,挤出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给对方,这种尴尬时刻,没有什么比一张笑脸更能让对方宽心的了。

江皖抱腿坐在角落里的被褥上,气的浑身微微发颤,再加上少年投来的温和灿烂的笑容,脑子里嗡的一声。

充血了。

“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肯定需要睡觉的,早睡早起身体好,你也不想我熬夜的对吧?”

昨天她大半夜带伤爬上爬下上万个台阶,回去沾床就睡了,别说看玉简了,连脚都没来得及洗。

“好,很好,非常好。”

被生理痛折磨了一夜的江皖此刻脑子乱成一锅粥,几乎不能思考,听完她的话,血压直接飙升到280,袖笼中双手紧握,暗自凝出灵力。

姜菀刚从乾坤袋里掏出两粒止疼药,就听等在门外的陆子昭贱兮兮的巴结道:“师妹,让师兄进去照顾你吧,我带了特效药哦。”

江皖想到昨晚喝下的那碗辣舌头的红糖姜水,冷冷甩下句“滚!”

“师妹?”陆子昭鼻子一酸,话里带着些颤音,小声嘟囔着:“这还有外人呢,给师兄点面子不好吗?”

本来神色凝重,听到这句精准的滚后,姜菀差点笑出声,忍不住补了一刀。

“陆仙长,没听见玉菀仙子怎么说吗?您就别在外面叫了,姜糖水留下,人可以走了。”

说着,姜菀打开门,将手伸出去,等着。

陆子昭气不过,但想着这是为了师妹的身体,他忍了,气鼓鼓的将木托盘递过去了。

看着陆子昭吃瘪,姜菀别提多舒爽了。

不过平心而论,二师兄平日里对她最是关切,不管大姨妈来的时候有多么难受,一碗红糖姜水喝下去,总能好个七八分,这就是她的特效药啊。

她端着还在冒热气的糖水往里屋走,瞟见一地的狼藉,才想起来昨夜这家伙把她木床给毁了。

真是自作自受啊。

没等姜菀叫他,对方先一步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昨夜来时就知道了吧,你想要什么?把我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有意思么?”

浸染在暗处的眸色阴郁如渊,冷冰冰的扫去,他思索一夜,姜菀昨夜突然造访,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屁话,随后她走了没多久,他就发现身下的血光之灾。

这一切必然跟她有关,而她这么做能为了什么?为了给他极致的羞辱吗?

不,不会这么简单,这个女人心思缜密,她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

此时此刻,对面这个“心思缜密”的某人头顶冒出N个问号。

卧槽,小老弟您在说啥?

陆子昭脑子转的飞快,梳理着听到的信息:两人昨夜见面了?而且这混账小子还欺负了师妹?!

舍外小弟子的脑中只徘徊着“玩弄”“股掌”四个大字,然后默默地掏出玉简,快速将信息传送出去。

太溪涧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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