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干活的都走了,秃秃坐在小折叠床上,手里拿着针,认认真真缝着小花朵。见乔云想在调颜料,便好奇地凑过去看。
乔云想身边放着一沓做好的帆布包,她调好颜色,稍作思考,拿起一个包就开始画。
荡秋千的女孩、坐热气球的小熊、路边的小邮箱,盘子里的的小蛋糕,可可爱爱的雪人,甜甜蜜蜜的冰淇淋……
图案不断在脑子里涌现,她一口气画了十个包。
这些图都具备相同的特点:线条简单,但是色彩丰富,很是抢眼。
上辈子压力大的时候,她就用插画册子涂色解压,后来跟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工笔,这些图案真的都是小意思。
接着,乔云想调了黑色,画猫!
这次线条就更简单了,几笔就勾出一种猫猫的形态,睡觉的、炸毛的、愉悦的、瞪眼的、摇尾巴的、吃鱼的、凶巴巴的……
这一画,又是十个。
秃秃和乔巧珍都看傻了,就这么勾吧勾吧,涂吧涂吧,包包就不一样了呢!
接下来一组,画狗。
再来,是一组小花朵,小雏菊、向日葵、郁金香……
最后一组,她在秃秃刚做好的一堆纱花里选了几个,错落有致地缝在包上。
秃秃看着她忙活,显得特别激动,搓着小手欲言又止的。乔云想撸了一把小秃头,笑问:“你想试试?”
秃秃使劲儿点头,犹豫着又说:“我可想画了,但是怕画坏了。”
“没事,你随便涂,姐给你兜着。”乔云想把笔递给他,秃秃接过来,照着乔云想的画,在包上勾了一只猫。
乔云想震惊了!
初学画的小孩即便能模仿,那也不可能连猫咪的神态都拿捏准确,可是秃秃画的这只猫,眯着眼睛极其慵懒,寥寥几笔很是传神。
“秃,你以前画过画?”
秃秃摇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你以前肯定养过猫。”
秃秃笑了笑,他是真的不记得。
乔云想忍不住捏捏他的脸,这孩子究竟打哪儿来的?你看这落笔处,半点都不犹豫,这是个画画天才啊!幸亏领回来了,让他流落在外多白瞎!
秃秃被表扬,兴冲冲拿着笔开始画猫,还问呢:“姐,以后咱们都这么画吗?”
乔云想笑道:“光靠手绘不得累死?这只是暂时的,以后产量大了,姐还有别的法子。”
秃秃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姐,你是神奇的姐姐!”
乔云想大笑,“那咱家还是人间的天堂呢。”
之后的几天,秃秃同志转了工种,由裁布片变成跟姐姐一起画布包。乔云想也不再让潘强去楼顶,最搞笑的是,某天乔巧珍踩缝纫机踩累了,把强子抓过来让他蹬了一会儿。
强子试图反抗,可乔姨说艺多不压身,硬是把他教会了。
强强心里苦,强强欲哭无泪。这几天回桥洞那边,别人问他在干啥,他都不敢说。作为一个混混头子,居然缝小花玩儿缝纫机,威严呢?气场呢?
但是乔姨家不能不去,一天能挣个十来块呢,这一个礼拜的短工做完,半个月都不用愁。
晚上,他坐在桥洞底下望着江水,开始琢磨自己的将来。乔姨告诉他,要是这次跑市场成功,家里的手工活就能长期做,比他扛大包捡废铁强。
缝小花虽然不好意思往外说,但让他心里有了强烈的归属感,能过上有饭吃的日子,谁愿意去流浪?
家庭小作坊连续忙了几天,终于到了听成绩的日子。
因为假期作业和部分新书要明天才到,所以学校的安排是十八号上午看成绩,下午家长会,十九号上午发书、布置作业,然后大扫除,下午正式放假。
家里还剩些尾活,老妈、大姨和秃秃在家就行。乔云想给强子些钱,让他去浴池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然后去火车站买四张去盛城的火车票。
原本她是想自己和老妈两个人去,但是因为要买房,头花加量了不说,又做了这么多帆布包,没个壮劳力真不行。
至于秃秃,乔云想是这么考虑的:盛城是邻省的省会,去一趟大城市怎么也得逛逛,小孩流浪那么久,好吃的好玩的也怎么没见过,索性带他一起。
安排完家里的事情,肖颖到了,在楼下狂按车铃。乔云想闻声下楼,肖颖一眼看见她的鞋,大叫:“这鞋你在哪儿整的?这是回力吧?是回力的吧?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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