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慈抬头用眼神告诉沈炎尸体不对劲,沈炎垂眸,冷静的视线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仵作,仵作被他这么一瞧,竟哆嗦了下,仵作眼神躲闪,看来仵作也知道这尸体有问题,仵作敢这么做,定是得了授意。

是谁让仵作这么做?沈炎的视线从仵作身上移到黄知府身上,黄知府捂着鼻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他那无头无脑的样子,不像,那是何人?

畏罪自杀?呵,亏幕后之人想得出来,曾经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英雄好汉,会畏罪自杀?夏冬若想杀出去,这破牢房能拦得住他?

沈炎并不想夏冬死,因为有些话,他还没问清楚,那日林中,他说他的娘亲跟林浩和周月的死有关。

既然有人来了个偷天换日,那也省的他费心思将夏冬救出来。沈炎走到静慈身边,将静慈扶起来,轻柔细心地拍了拍她裙尾上的灰尘,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从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打开静慈的手指,一根一根温柔地擦拭,刚才她的手触碰了尸体,他觉得那尸体玷污了静慈的手。

擦好之后,他将帕子扔给周景瑜,周景瑜会意将帕子收好,等回去了给大人洗干净。沈炎对黄知府道:“人犯既然死了,案件到此为止,将尸体烧了。”

烧了?不明真相的人觉得沈炎太狠毒了,罪犯的尸体一般是掩埋或者扔乱葬岗,直接烧了也太过分了,在他们的认知了,用火焚烧会将人的魂魄也烧没了,就不能轮回转世了。沈炎既然发话了,黄知府也只能安排手下人这么做了。

静慈知道,沈炎这么做,是为了毁尸灭迹。

夏晨站起来,冲到沈炎面前,两只手抓住沈炎的衣领,目露杀气,“我爹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烧他的尸体!”

静慈在夏晨耳边低语,“你相信我们。”

夏晨疑惑看着静慈和沈炎,缓缓松开手,他一脑子疑惑,想问个清楚她什么意思,静慈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沈炎拉着静慈走出地牢,外头的晴空万里,跟地牢里的昏暗潮湿形成鲜明的对比,沈炎让周景瑜先回去,他要带静慈去用早餐。

周景瑜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大早上赶过来,他也没来得及吃东西啊,静慈见周景瑜不舍得走,于是道:“一起去吧,想必你也还没用早餐。”

周景瑜刚想点头说好,嘴才刚张开,沈大人的视线就杀了过来,周景瑜话锋一变,“我其实早上起来偷偷吃过了,现在饱得不得了,你们去,你们去。”说着,周景瑜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结果,手一拍肚子,肚子发出咕咕的饥饿声,这脸打得实在太快。

沈炎的两腮往里凹了凹,将火气往肚子里咽,周景瑜心里呜呼哀哉,这肚子怎这么实诚,沈炎提脚就走,静慈跟上去不忘回头叫周景瑜跟上。

三人来到一家名为‘喜客来’的小酒楼,要了间包厢,点了五六个小食,沈炎和静慈入座后,在沈炎的示意下,周景瑜也坐了下来。

周景瑜拿起素包,大口吃了起来,嘴里含糊道:“虽然这包子做的难看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静慈也饿的慌,拿起绿豆糕细嚼,一口入肚后道:“你觉得何人如此行事?”

沈炎放下茶杯,“你心里跟明镜一样。”

静慈垂眸,半遮视线,看着杯里冒起的袅袅轻烟,她似自言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旧识那么简单。林文景常年在京城,并无太多时间和机会离开,而夏冬在一个月内杀了数十人口,你还记得夏冬毁尸灭迹的东西是什么吗?”

“化骨水。”

“我们看到夏冬的化骨水,正是林文景用的那种,连瓶子都一模一样。数十人口,所需的化骨水数量非少数。”

“你的意思,他们一直都有往来。”

沈炎递了个素包给静慈,“能让人一直保持联系的,除了情谊,只有利益。”

沈炎深情款款看着静慈,他话中有话,他在告诉她,他之所以一直追着她跑,是因为他对她有情谊。人非草木,焉能无情,只是,她不敢接受,他有未婚妻,此外,夏冬师伯的话,等武林大会之后,她要调查清楚,还有林文景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她也要弄清楚,眼下,她不想将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

沈炎拿给静慈的素包是最后一个,其它三个都被周景瑜吃了,包子不大,一个还不够周景瑜塞牙缝的,周景瑜两眼放光盯着沈炎手里的素包,见静慈久久不接过去,于是乎,伸出他毫无眼力见的手,抓着包子往嘴里塞,“静慈小师傅,你不想吃,我帮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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