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便拿你师弟充个数吧。毕竟浪费可耻嘛,凡事需物尽其用。”
赵元齐语气格外冷漠,如高高在上的仙佛,宣判着某人命运一样。
冷酷。
无情。
威严。
给人一种视众生为刍狗之违和感。
“遵命。”
钟野趁机看了看脸色有些悲伤的郑师,内心有些欢喜道。
便当郑师尚准备求情之时。
赵元齐许是看出来,其眸神尤为恼怒,狠狠瞪过去:“你要抗命不成?你不要忘了,三纲五常,君臣之道。”
“作为大庆臣子,便要有当臣子的觉悟,亏伱还是将门之后,半辈子在泥潭里打滚惯了,都不知道何为忠孝二字。”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我要你们必须拿下林克这个逆民。”
“记住,不许伤其性命。先送到洋人区那,由杰斯洛这些人严加看管,在未送上船的这段时间里,我一定要好好折磨他,以泄心头之恨。”
赵元齐不耐烦的挥挥手,仿佛赶苍蝇一样,直接让郑师和钟野退下。
面对这下达的命令,郑师连一丝反驳的勇气都未有。
只因在其从小成长环境所受到的观念里,仍然还是君臣父子之封建思想。这是根深蒂固,很难改变的。
“诶。”
“看来小克注定有此一劫,大祸临头,命不久矣。”郑师长叹了口气后,便硬下心肠来办事。
待两人走后。
久久未语的武袍老者,终于出声道:“世子,臣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虽如今国内政治剧变,但亦有义士来投,民心仍在,百姓无不怀念我大庆,皇室可兴矣。”
赵元齐面露不屑,嫌弃道:“区区一两個烂泥武人也配为义士?”
“若不是当下皇室渐衰,这等低微武人,本世子平常连正眼都带不瞧一下。”
“想本世子年少那时,只四五岁大,江山还由陛下当政,王府里高手云集,群英荟萃。”
“武林中的草莽武人,皆若鲤鱼跃龙门一样,欲进王府大门而不得。”
“可才过几年光景,便是内战爆发,南方十三行省联军北伐进京。忠心耿耿的武功高强者,或死于战火,或亡于立宪党武人的比斗,剩下一些贪生怕死之辈见势不妙,立刻如鸟兽退散,唯恐平白丢了性命。再然后便是陛下昭告天下退位了。”
谈及此。
赵元齐脑海里浮现出往昔之岁月场景,人渐渐沉湎在过去荣光。
那时是何等的风光和显赫。
不言其余,年幼时的自己出门,光是抬大轿子的普通轿夫,都得有一身不俗功夫在身。
放在江湖上,已可立棍开馆。
“世子,事情还未到糟糕地步,复兴大业尚有希望,还望不必过度感伤。”
“大庆养士三百年。明面上,委员会里有保皇党的委员在为皇室讲话,暗中,有一帮旧臣故勋积蓄力量,随时准备拔乱反正,再加上臣等一批皇宫御侍为主分忧。”
“大庆显然气数未尽,定有飞龙在天之时。”
听闻此番话,赵元齐脸色稍霁,面向武袍老者,亲切道:“余者都不是真正的自己人,唯有钱师这类才是皇室真正可以依仗的力量。亦是立宪党不敢过度紧逼之根本。”
黑袍老者面露激动,正准备下拜谢恩,被眼疾手快的赵元齐及时一把扶住。
“钱师,万万不可如此。”
“你为皇室的多次付出,连陛下都对你颇为赞赏。”赵元齐和声道。
武袍老者抱拳洪声回:“臣,世受浩荡皇恩,家族子弟皆为武官,锦衣玉食,享之不尽。”
“而到臣这一辈,更是光大门楣。侥幸蒙陛下看中,臣得以入宫习武,后练武有成,便有了守卫皇室的职责。陛下对臣及家族恩情极重,万万不敢有不忠不义之事。”
“皇室有命,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元齐看着眼前这位银发披肩,神情肃然的红袍老者,心头难免有些触动。
果然。
还是世仆子更忠心。
半途加入进来的武人,根本没有这么可靠。
别人不知道红袍老者的身份,赵元齐却是一清二楚。
此老实力极为强大,功力深厚无比,来头更是不小,平日里只专门保卫皇宫安全。
等闲是绝不会出宫,即便出宫亦是伴随皇帝左右,保护陛下人身安危,以防有心怀不轨者刺杀。
这一类武人,按市井百姓的通俗讲法,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内高手。
大庆末年,奉行反庆复洪义拳团的覆灭,那里头便有大内高手出现的身影。
好几个会高超神打之术的坛主,都被大内高手逐一击毙。
若不是近些年来,皇室可用高端战力愈发不足,根本不舍得将这类人外派。
毕竟像大内高手这样的少有强者,对于目前势力逐渐衰弱的皇室而言,死一个便少一个,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和可造之材培养补充上,损耗的可是大庆底蕴。
“世子,前阵子,程泽所求援的武人都被臣悄无声息的干掉。”
“接下来还是暂且蛰伏为妙。”
“若让程泽查到是臣所为,必然电报传达京城,届时,立宪党真正的高手降临滨海。臣恐生死战斗会波及到世子安危。”红袍老者担忧道。
“可。”
“等这批货顺利出海后,本世子便让钟野低调些,让滨海市难得平静几个月。”赵元齐沉吟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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