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五月的祭祀期间,匈奴都城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北方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虽然还在与赵国打着仗,但这并不能阻止匈奴一年三次的集体祭祀,尤其是五月里向先祖、天地及鬼神的大型祭祀。都城里的人已经准备好祭祀用的各种器具及牛羊牺牲,向萨满教诸神献上的奴隶们被一排排绑在用于祭祀的广场正中。
届时还会有巫师施以巫术占卜吉凶,为国祈福。
而右骨都侯府,兰诩依然在院子里鞭打奴隶。
由于他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又没有出色的才能令父亲另眼相看,今年的祭祖活动依然没有他的份。
无能狂怒的他只能将气撒在奴隶身上。
兰诩的院子里已经拖出两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奴隶,他们的最终归宿只有乱葬岗。
下人们赶紧再送过去几个奴隶给主子消气。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这位主子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贩卖奴隶的奴隶主都知道,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右骨都侯府都会有一项大生意。
南鹿几人在了解到匈奴的部分文化习俗、政治现状等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凭他们几个没有那个能力将匈奴全灭。
就,搅搅浑水嘛,越乱机会越多。
于是,本来想捆绑皮鞭辣椒水玩重口PLAY的兰诩少爷就被反攻了。
破布塞住嘴、被倒吊在树上抽的兰诩少爷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南鹿坐在旁边石凳上,一边啃着食盘里的酱肉一边配音:
“抽死你,杂种!你这种狗东西也配活着!……”
甩着鞭子做苦力还要被配音的张武:……
南鹿继续用学会不久的匈奴语给少爷配音:
“唔唔——不要打了——饶了我吧——咳——”
好久没吃过肉了,吃得有些急了,先喝口茶水顺顺……
说起来,这含混不清的声音还真是符合当前的语境。
倒挂着的兰诩眼神中满是恶毒,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他记住了,待他脱困,他一定要将他们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张武打累了。
南鹿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时间已过午夜。右骨都侯府的人会在不久后动身前往祭祀之所,现在府里正忙乱地筹备着,没有人在意偏僻院子里的动静。
南鹿上前,将兰诩抹了脖子,断绝他再作妖的机会,然后招呼张武在府里四处放火。
她则是去地牢里把剩下的奴隶放出来。
几个被关得久了的士兵一时还有些恍惚,南鹿挨个敲了一下头,然后把从后厨偷来的一大屉馒头分了。
“吃饱了就跟上。”南鹿挥手让其余的奴隶分散着逃,带着己方的几人避开人跑到后院的马厩,钻进马车。
然后在右骨都侯府的人忙乱的救火时,与张武汇合,打开后门,驾着马车悄然离开。
若是以往,右骨都侯府必然不会放过这些敢闹事的人,但现在国祭当前,他们不敢声张,只能先草草收拾府里,待祭祀结束,再将那几个胆敢造反的奴隶抓回去。
反正祭祀期间,王庭戒严,他们也逃不出去。
南鹿几人驾着有右骨都侯府标识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祭祀场地附近,将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弃车离开。
祭祀的空地上架起一堆堆篝火,绑着的五六十个奴隶当中,有匈奴人,也有汉人。
南鹿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之时悄悄爬上附近的一处屋檐,查看祭祀的场地布置,琢磨着怎么才能弄出乱子。
有守卫十人一队的手持火把在附近巡逻。
此时时间尚早,广场上人不多,稍有异常举动就会被守卫注意到。
看来还是要再等一等。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一抹鱼肚白,祭祀广场的人越聚越多,已经有打扮怪异的萨满小巫们带领着祭祀的队伍入场。
四周有“呜呜呀呀”的歌声响起,人群们开始跟随场中的巫祝移动、行礼、念祭词。
大巫祝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伴着手鼓的鼓点开始跳舞,有小巫向篝火里泼上一碗掺了草药的烈酒,火焰腾起,熏黑上方飘扬的猎猎长旗,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苦涩又带着一点点幽香的味道。
围绕着篝火与绑在篝火边的奴隶们,大巫祝高抬起腿跳跃,赤裸的双脚踏起地上的尘土,垒满羽毛的祭衣呼扇的风将火苗拂向另一边,他手持长矛随着重重的一声鼓点向天空一指,周围的小巫们敲着手里的骨头嚎叫,四周跪在地上的人们虔诚地祭拜起心中的神明……
南鹿蹲在人群里,不动声色地把压在脚下的华丽衣摆抽出来,闻到空气里的味道不由地皱了皱鼻子,问旁边的张武:“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张武把不合身的长袍下摆搂进怀里,想了想,道:“严奈那小子把巫祝准备的鼠尾草全碾成汁倒酒里了。”
南鹿: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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