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舟舟,年年呢?”她扶沈二武踏进院门时,突然想到了贺西年,忙问道。
年年?
就像是一道惊雷突然炸响开来,沈延舟的眼前浮现起一幅幅生动的画卷:在沈家院墙,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扶住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沈延舟;在后山山脚,少年笑容明媚正和抱着公鸡的沈延舟做游戏;在书桌旁,少年和沈延舟一起比赛着抄书作画……随着画卷一幅幅展开,少年的面容愈加清晰,而最终的画面也定格在少年背着头部受伤的沈延舟慌乱地跑在路上。
那是、年年!
没有任何征兆的,沈延舟“咚”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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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一声大叫,沈延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舟舟!别怕别怕,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卫芸赶忙抱住沈延舟,以防他胡乱挣扎碰到了头上包扎好的伤口:“这是造了什么孽哦!”她已经从许是那里知道沈延舟的头被打得流血的消息,再一想到沈延舟回村时不说话的呆愣模样,她认定了沈延舟变得更傻了,一时悲从心来,抱着人就嚎啕大哭起来。
“娘,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沈延舟一直在强调,奈何他娘哭得实在是太厉害了,把他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哎呀!娘!”到最后,沈延舟双手握住他娘的肩,用力推离了自己,又吼道:“娘,我想起来了!”
“?”卫芸哭得正伤心,被沈延舟往外一推,恍惚间又听到什么“想起来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沈二武听到沈延舟的话,跌跌撞撞地走到床前,迟疑道:“大舟?”
“爹!”
“大舟?”
“爹!是我,我想起来了!”沈延舟心里记挂着贺西年,言简意赅地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给卫芸和沈二武。
“那年年呢?”卫芸也忘记了哭泣,忙问道。
“就怕年年是被那伙人给抓到了。”沈延舟皱眉道:“爹,娘,我要去找他。”
“一定要找到年年。”卫芸已经知道是贺西年救了沈延舟,他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但大舟,你才刚好,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她担忧道,毕竟是头上挨了一棍的人:“要不,我去找?你留在家里休息。”
“不。娘您不认识那些人,去了也是白去。”沈延舟和卫芸他们认真保证会随时注意身体后就离开家去了县城。
他先是在城北那条巷子里找了两圈,不说贺西年的身影,就连章武几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不死心的,他又在县城其他地方找,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从城北找到城南,却仍是没找到贺西年。
眼看天都黑了,他只得和许是打了个招呼,让他帮忙注意点,失落地回了家。
第二天天刚亮,沈延舟匆匆吃完早餐后,又出发去了县城。
这次他先去的贺府,他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贺府竟是早已是人去楼空仅余几个贺府老人看着宅子,去询问也是一问三不知。
沈延舟只得离开去下一个地方寻找。
就在经过侯府时,他看到侯府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群人走了出来,其中就有章武四人!他慌忙藏起来。
“……贺家那小哥儿跑得可真快,昨儿我和李贵五人都追着他到了码头那片空地上了,都他娘的被他给跑了!还害得我们哥儿五个被侯大公子骂了一顿,这不一大早就来请章哥您出手了嘛!”一群人浩浩汤汤地路过沈延舟藏身的矮墙,其中一个人正说着好话想请章武帮忙一起寻找。
那人边走边说着昨天抓人的场景,说到激动处,还和另外的人比划动作演示了起来。他们玩得起劲,却没注意到跟在身后的沈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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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货呢?”
昨天还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木箱和袋子已经全被搬走了,又留出了这片空地来。
那伙人望着空地哀嚎了一阵后,很快便撤走了。
等他们都走后,沈延舟才小心地走到了空地处。他四处打量,脚下却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捡起一看,竟是他送给贺西年的用干草编制的手链!
那手链已经断开,其上还粘着一些棉布绸缎屑,还有几颗茶叶附着在干草茎上。
他要去找到那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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