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悱的话令郑东有些意外。

从那个工人口中得到的答案,让郑东判断出那两名死者不是意外死亡,因为他们在进入炉窑的的时候,就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如果他们是自己走进去的,想必没有人能受得了那个温度,定然会立刻折返。

就算是罗氏兄弟想要寻思,这也是最痛苦的死法,比上吊自刎什么的,可要难受多了。

因此,郑东断定,一定是有人将二人打晕之后,再将二人扔进去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水泥厂陷入命案的风波,从而借朝廷之手,查封水泥厂。

那么报案之人,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郑东的敌手了。

结果张悱却说,击鼓之人乃是水泥厂的工人。

郑东把手一指,“张县令,除了两名死者之外,水泥厂剩下的员工都在这里,请县令达人指认。”

紧接着,郑东让剩下的工人排成两排,站在张悱面前。

张悱看了一圈,却对郑东说道,“此间并无击鼓之人。”

“嗯?县令大人不是说,击鼓之人是我水泥厂的员工吗?”

“那是击鼓之人自己说的,下官情急之下也没有去证实,便跟着他一块来了。”

这么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张县令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居然没有看出来?

郑东不信,打死都不信,除非击鼓之人和张悱之间有什么关系,亦或是,张悱从一开始就在说谎。

可是郑东实在想不通,能操纵一名县令的一定是朝内的高官,可是有哪个高官会和自己作对呢?

宗晋卿?

有可能,可是后来福昌县上贡的嘉禾,就是通过他的手献给朝廷的,这也算是郑东对他的赔罪,他难道还不领情吗?

但再多的猜测都没有用,抓不到活口,什么都白搭,任谁也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郑东当着纪秋灵和张悱的面,给水泥厂的工人们放了假,然后又让张悱安排人,把两具尸体带到县衙保存。

之后,郑东便和纪秋灵再度进城去了。

刚才还在谈论琉璃厂里孙匠人的大徒弟胡一桶在私下里和宗晋卿见面的事情,却突然被水泥厂的这起命案打断了。

郑东现在最要的就是镇定,如果他先乱了,那敌人就会有更多的可乘之机。

于是郑东告诉纪秋灵,他要先从胡一桶开始查起,先把水泥厂的事情放一放。

很快,胡一桶就被带到当铺里来了,这间内卫府的地下工作站,显然已经成了郑东审问犯人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胡一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仿佛那样就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抹去一样,“小人不知道啊!”

“那我问你,你昨天从琉璃厂放假回来之后,都去了哪里?”

胡一桶明显身形一颤,怔怔的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郑东冷哼了一声,“那好,你不说,那就我来说。”

接着,郑东就把昨天胡一桶从离开琉璃厂之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如数家珍般的抖搂出来,连他去隔壁王家私会王寡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胡一桶有些怕了,趴在地上不停地抖,带着哭腔说道,“爵爷饶命啊,爵爷,小的都是被逼的。”

“哦?被逼的?谁逼你这么做的?”

“小人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小人知道,他是个大官,比爵爷还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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