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是落幕。

望着眼前的人没了呼吸。

小太监模样装束的男子摘下帽子,手颤抖地抚向她的面庞,抑制不住呜咽...

——朝戚沐。

他弯下身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泪眼斑驳。

“阿衿,早就说帝王家的男人靠不住,你这么就那么任性...”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那个明明,曾经就连打雷都要害怕地不能独自一人安睡,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小女孩...

...

第二日就要决战。

养心殿,贺颜初抵着额头,彻夜不眠。

小太监从外面进来,跪在他面前:“皇上...皇后娘娘,薨了!”

他喉间涌上一股腥味。

...

贺颜初提着长剑,领了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栖梧宫!

——是朝戚沐把她带过去的,他说皇后娘娘半辈子都待在那儿,如若他们不让,他就把皇后娘娘带回太师府。

无人敢阻拦。

里面跪了一地的人,却没有人看他,无视他的到来。哭泣声不绝于耳,怡静已经不哭了,低头替娘娘擦脸。

娘娘那样重面子,又那么爱美的人,怎么愿意就那么无神地出现...

贺颜初的耳边安静了,他精神有些迟缓,后退数步堪堪稳住身形。

他看见那榻上的女子,安静地闭着眼睛,好像只是睡着了。

不是她的诡计,不是旁人开的玩笑,她这次真的走了,走在所有人的前头...

不可能!她满腹阴谋诡计,那么阴险狡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死!

贺颜初赤红着眼睛,把朝戚沐的领口提过来,剑逼在他的脖子上:

“朕的皇后,哪怕一生作恶无数,也从没想过要损害朝家的利益!你们以为她真的怕死吗?若不是她背后有朝家...她到死都在害怕连累自己的家人,所以才提着一口气撑到至今!”

“她这辈子,唯一没有防备的就是自己的家人,殊不知最后捅刀的,却是自己最重视的兄长,朕的皇后恐怕至死也没想到...呵呵,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朝戚沐像死人一样的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贺颜初,目光憎恶。

“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

她的心早就死了,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就只剩那么一口气...

“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朝戚沐看向榻上的女子,目光温柔而缱绻,“我才必须杀了她。”

贺颜初愣住,通过这一眼神好像明了了什么:“你这个疯子!给朕把他拖下去——”

朝戚沐疯疯癫癫地被拖走了,一路发出鬼怪诡异的笑声。

他们这些活着的,还有谁不是疯子!

...

贺颜初立在大殿上,良久。

他缓缓地提步朝着榻上的人走过去。

怡静突然反应剧烈!娘娘生前最恨的人就是他,如今娘娘已逝,他还要搅得娘娘连死都不能安宁!

贺颜初几近麻木,任凭簪子刺进身体里,血流出来,毫无知觉...

他一挥手推倒她!

手带着颤抖,缓缓地抚上朝子衿的脸颊。

“子衿...朕来了...”就是有些迟了,你不要害怕...

所以他该怨谁?恨谁?究竟是谁错了?!

——其实谁都没错!

所有人都相信,如今的这场浩劫,都是因皇后的那副迷惑人的皮囊、色相而起。如今凤相为了皇后造反,皇上宁可撕下与臣子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不愿处决皇后。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皇后一日不死,天下便一日不能平!

只要杀了皇后,那谋反的凤壹之再无斗志,这场灾难就能避免,庆国就能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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