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叶政与太医擦身而过,太医拿着药箱的手抖了抖,悄然离去。
君叶政是跑进凌越研的房间里的,凌越研坐在书案旁在写信,君叶政停在一尺之外:“什么时候走?”
折腾如此之久,他想着,只要凌越研愿意活着,他就放她走。
凌越研没有回头看君叶政,写字的动作很慢,嘴巴微张:“叶政哥,我走了,你开心吗?”
“你活着我就开心。”
凌越研开始摇头,君叶政眉头微蹙,不知何意。
凌越研将笔放下,起身转向君叶政,双手拢在衣袖之下,她笑着:“可研儿不想让叶政哥开心。”
“什么意思?”君叶政有些紧张。
凌越研笑弯了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叶政哥出去等我吧,我换身衣裳,毕竟跟师兄一起回临雅山庄,得穿好看些。”
君叶政眼神失落:“你怎样都好看。”
说完君叶政转身出去关上门,就站在门口,卫宇也站在门口,君叶政问卫宇:“太医怎么说?”
卫宇语气很轻松,似乎以为事情终于结束了:“太医说一切正常,皇后恢复过来了。”
这半个月来宫里的人都紧紧绷着,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谢霁什么时候离开的,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君叶政又问。
卫宇老实回答:“走了有一会儿了,好像没说什么,我就隐约听到谢公子说要等皇后。”
君叶政神情悲伤,他没想到研儿真的愿意跟谢霁走,难道这些年来,她就真的半分不留念这儿吗。
卫宇不忍心看君叶政这样,安慰道:“主子别急,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总还有机会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突然,君叶政的表情僵在脸上,活着,他想到刚刚凌越研的反应很奇怪,他说她说着他就开心,她说她不想让他开心。
君叶政回头,试探的叫了一声:“研儿?”
卫宇见君叶政神情不对,也跟着紧张了半分,心想不会出事了吧。
但殿中没有任何伤害人的东西,等等不对啊,刚刚他在外面晃眼看到皇后在写信,服了软骨散最多能站起来,怎么还有力气写信。
君叶政一脚踢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她坐在窗前,仿佛睡着一般,双眼死死盯着门外,嘴角还弯着似乎在笑。
书案上全是血,地上也满地鲜血,那把刀横在她的脖颈处,她用了最狠厉的方式,结束了她的一生。
君叶政表情木讷的走过去,鲜血染红了书案上的信纸,卫宇大喊着太医,外面喧闹一片,君叶政就这么站着,盯着信纸上的字:叶政哥,第一次跟我吵架你就弄伤了手,很疼吧。
君叶政看向凌越研紧紧握着的拳头,他伸出了手,她的手还是温热的,手心里握着一块碎瓷片。
那是他在王府因为方闻的药第一次要了她,她误认为他是谢霁,两人争吵的时候他摔碎了茶壶。
君叶政拿起了还横在凌越研脖颈的匕首,血还在往外流,明明都已经死了,她却还在笑。
那名给凌越研诊脉的太医被人送出了宫,他将药箱扔在墙根儿,药箱摔烂,里面有个隔层,每个进凌越研房间的太医都会被卫宇搜身,药箱里也不能带银针。
所以那把匕首藏在隔层里,还有解软骨散的药,出宫的令牌也被太医扔了,令牌上的字是:何。
天渐黑,谢霁还牵着君怡在亭下苦等,这时一辆马车经过,李南楠掀开车帘:“师父。”
谢霁抬头望去,里面坐着方闻,君怡没认出自己的母后,却认出了方闻,她激动的跳上马车冲进方闻怀里:“干爹!”
十年后。
一男一女跪在两座无名墓碑前,一块墓碑上挂了一根男子的玉带钩,一块墓碑前放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手环。
跪在墓碑前的女子站了起来,活泼动人,穿着红衣:“焕哥哥,先皇和先皇后的故事我不喜欢,我们快些回去吧,晚了藤母后该生气了。”
男子负手起身,面如冠玉:“别担心,朕会向母后解释的。”
女子围着男子转圈圈,两人缓缓走远。
“焕哥哥,你放心,我父亲是凌家军的首将,他一定能守好边疆的,我们张家永远站在焕哥哥身后。”
“好,朕信你。”
两人走后许久,一夫妻出现在墓碑前,李南楠身穿紫衣,望着已经没了两人身影的地方:“相公,那孩子真像她。”
何章拥着李南楠,眼神温柔又宠溺:“别瞎操心了,我已经递了辞呈,过几日便带你去怡国,言诺传信来说胡虎快生了,咱们紧赶慢赶,能赶上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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