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漓怒道:“靳原,你是何意?”
但靳原并不答话,带着九位同门径直飞往顾清平等人的方向。
许忱一惊,正要迎敌,却被顾清平拦住:“自己人。”
归一门中要出手的修士也都被齐翊拦住。
林慎翘起嘴角,心道,果然如此。
当时他就质问过顾清平,他的神色给出了答案。
恒沙宗的十人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顾清平面前。
孟尚仁跟安尚义对视一眼,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靳原一反之前作战时慢吞吞的姿态,神色凛然,朝顾清平拱手行礼,语速极快地道:
“顾兄,他们的灵力即将溃散,但只有十息时间,还请速战速决。”
顾清平拱手还礼:“多谢靳兄,十息足够了。”
他率先追了上去,众修士一起跟上,屏息冲入烟雾之中。
烟雾一起之时,阮漓等人立刻发现不对劲,体内灵力迅速溃散,本来御剑飞遁的都掉落了下来。
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嗷嗷痛叫。
阮漓隐约听见阮泞痛呼的声音,心中惊慌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恒沙宗的人反水,还有谁暗中反水偷袭?!
这时,数道剑光闪过,他的两只手腕一凉,灵剑掉落在地,他的心瞬间也凉了。
他彻底战败了,经脉也被割断了。
也许他的秘境之行要终结在此地了。
……
乌缇为首的一众小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这是反水了吗?!”
“是恒沙宗的修士出手?”
“我没看错吧?”
“发生什么事了?”
……
这时,星辰珠在乌缇识海中兴奋地叫道:“阿多,我抓了一个魂修,顺便狠揍了一顿那个悄悄投天雷子的家伙,还有两人想逃,也被我揍了一顿。”
乌缇忍不住笑了。
这小珠子还真记仇。
那个投天雷子的玄衣修士,就是手中拎着候善的人。
它因为一时大意没有看住,冷不防被他偷袭,一直自责自己失察,默默地记着他。
但是碍于人多眼杂,它不好出手。
此时混乱,它正好偷袭狠揍他一顿。
这狠揍一顿的话……
恐怕那个玄衣修士不死也半残了。
顾清平带着众人迅速反杀回去,没有一人伤亡,将北溟宗的修士全部留了下来。
十息之后,战斗结束,活着的北溟宗修士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为首的,穿着华贵的阮漓,脸色灰败,神色恍惚,不敢相信自己战败被活捉了。
一个是与之长相相似的玄衣修士阮泞,他身上被刺中了好几剑,法衣破损,也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样子。
还有一位灰衣修士,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如何。
靳原带着九位同门走到阮漓面前,掐住他的脸颊一捏,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下巴被捏碎了。
他幽幽地笑道:“阮漓,你也有今天!”
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悲意,还有几分痛快。
他走到阮泞面前,一脚踹向他的心口,咬牙痛骂:“阮泞!你罪该万死!”
阮泞痛呼一声,抬头看向他,眼神茫然,看上去有些不清醒的样子。
这时,阮漓已经回神,语带不甘地问道:“靳原,你为何反水?我们是盟友。”
若不是他们反水暗算,说不定此时已经逃走了。
“你不知道为何?”
靳原冷笑道:“你们北溟宗带着一群人占领我们恒沙宗,鱼肉我们,给我们下冰漓蛊虫,意图掌控我们,还……残害我师妹,千刀万剐了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都不解恨。”
阮漓的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给你们下蛊虫只是确保两派合作顺利,以免发生背叛之事,冰漓蛊虫不会要人性命。”
靳原寒声道:“问你的好弟弟阮泞,问他是如何做的,问他有没有掌控我们!问他有没有残害我师妹!”
靳原身边一位修士满脸愤恨,呸的一声,往阮漓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们要找到进入秘境的通道,却拿我们恒沙宗修士的命去填火坑。你们为了找到入口,填了多少人命,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阮漓没有擦脸,看向眼神迷离的阮泞:“三弟,你到底干了什么?
“那些填火坑的人,你说是从死牢里找来的,原来都是骗我的吗?
“你什么时候害了靳少主的师妹?”
但是阮泞似乎神智不清,无法作答。
靳原冷笑道:“别假惺惺了,演戏也要有个限度。你也是天骄之子,竟然想把责任全部推到你弟弟身上。若非你允许,他也不敢如此做。”
他转身看向顾清平:“这阮漓和阮泞留给我们,剩下的那个人才是主谋,他知道的最多。”
顾清平点头道:“靳少主,请便。”
靳原双眼一眯,凑到阮漓跟前,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带走,行剐刑,点天灯!”
立刻有两名白衣白帽的修士走上前来,一人拖住一个,如同拖死狗一般,走向广场一角。
很快就传来惨叫声,声声凄厉入耳。
众修士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靳原回头看了一眼,设置了一个结界,才没有传出声音来。
但没有声音,也能想象出那个场景,愈加令人觉得恐怖。
孟尚仁心道,这恒沙宗人也很有血性啊。
齐翊走过来,说道:“北溟宗阮家三骄,向来形影不离,此次都进来了吧,还有一人呢?”
顾清平轻咳一声,侧身看向低调的小弟顾清远:“阮泫偷袭大殿时被舍弟反杀了。”
齐翊打量他一眼,十四岁左右的少年,眉眼清俊,不由得朗声赞道:“令弟年少英才,修为不凡啊,据说阮泫的剑术也很高明,跟阮漓不相上下。”
顾清平摆摆手,微笑道:“齐兄不要夸他,小孩子不禁夸。”
他转身看向孟尚仁:“我答应事后为孟兄解惑,此时此刻正好。”
孟尚仁笑道:“我已猜中一二,但还请顾兄解惑。”
顾清平道:“当初在药园时,我本想一战,但是暗中收到恒沙宗的靳少主传音,说他们有一百一十八人,只是分成两拨人,距离很近,若是打起来,他们随时都能赶来助战。
“他问我有多少人,能不能反杀北溟宗?我心中疑惑,就暂且按下对战之心,让了半个药园出去,谈了大半个时辰,弄清楚他们的意图,并定下反杀计策。”
孟尚仁郑重地拱手一礼:“难怪对战之时,他们出手软绵绵的。我以为恒沙宗一向逍遥世外,小弟子们没什么战力,没想到有如此内情,多谢顾兄替我们考虑。”
他们只有十人,还有两名炼气期小弟子,而恒沙宗也有十人,开战之时恰好对上。
正好他也不想牺牲弟子,也打得软绵绵的,互相拖着。
战场上的重任,都让给归一门和剑道宗的剑修了。
他当时还心中窃喜,以为是巧合。
原来并不是,而是暗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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