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漪问：“怎么样？”
“甜。”
“那就行。”童漪将洗好的提子都装在盘子里，眸光流转想到什么，将盘子递给陆湛北，“你拿出去给爷爷吃，我要上个厕所。”
陆湛北没接，“我等你。”
童漪蹙眉，“我上厕所你等什么？”
“又不是没等过。”
童漪想起多年前陆湛北抱着她，将她放在马桶上，吹口哨等着她小便的情景，脸哧溜一下红了，斜睨了陆湛北一眼，“变态。”
然后端着盘子出了洗手间。
童漪坐在床边喂陆明德吃提子，陆湛北坐在不远处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没吃几个，陆明德就说够了。
电视里戏曲婉转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蔓延。
童漪陪着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茶几前，看着沙发上的陆湛北说：“我去外面透透气。”
陆湛北收了手机，起身，那意思是要和童漪一起出去。
童漪忙说：“你不能去，病房不能离人。”
陆湛北蹙眉看着童漪。
“丫头，你们去吧，我正好困了，你将床摇下来，我睡会儿。”陆明德的声音适时传了过来。
童漪，“……”她刻意离开，是想给陆明德和陆湛北独处的时间，让他们爷孙俩说说话。
陆湛北不愿意也就罢了，怎么陆明德也不配合她？
童漪在医院照顾了陆明德半个月，陆明德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也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全靠打点滴养着，人眼看着也瘦了一大圈。
这段时间，陆湛北白天在公司，晚上偶尔回趟家应付一下陆慕童，大部分还是在医院过夜。
不过他也只是待在病房，和陆明德的相处模式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从不主动和陆明德说话，童漪和陆明德聊天的时候，扯上他，他就回一句，惜字如金的不多说一个字。
偶尔童漪故意找借口出去，还给陆湛北发信息让他看看陆明德醒了没，需不需要喝水，回来的时候陆湛北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而陆明德还在睡，也不知道中途有没有醒，或许醒了，见她不在，又继续睡了，又或许一直没醒。
这天中午，童漪在沙发上打盹，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见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奔向病床。
陆湛北紧随其后。
童漪吓坏了，瞬间从沙发上起来跑向病床。
医生一边给陆明德检查一边说：“病人已经昏迷，瞳孔有扩散的迹象，血压下降，准备抢救。”
一旁的护士忙开始做准备工作。
病床前忙成一团，气氛紧绷又窒息。
童漪看着病床上面容消瘦苍白的老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口里轻喃，“爷爷……”
陆湛北揽着童漪的肩膀，深邃目光看着病床上被医生施救的老人，大概真的有人死怨消这样的说法吧。
看着他一动不动，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上，不再是那个对着手下人一个指令就能将他和母亲赶出海城的风云人物了，陆湛北心里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竟奇迹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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