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栀得令离去,不消一刻,一名蓄着短须、而立之年的男人背着医药箱跨入内殿请安:“参见三公主。”

“坐吧。”

葛延没多虚礼,一撂官袍下摆,于圆桌对面坐定,习惯性先投去半晌打量,侃侃道:

“看来您这趟出行还算顺利,未受什么皮肉伤,只是这肝气略有郁结,致使气血不通……”

“葛太医。”她打断对方的话,直接伸出手搁在脉枕上,沉声道,“自从十多年前有幸相交,本宫与母妃一直承蒙照料,不胜感激,这回情况特殊,还望……慎重。”

此言一出,令葛延大惊,就算公主伤得最重的那次,亦不曾说过如此多愁善感的话,他忙不迭探出三指按住脉象。

墨琉槿面色坦然,像是知晓结果,却是清栀站在身后紧张得惴惴不安。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

这种脉象,从医以来,诊过不少,简直堪称熟稔,可葛太医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三公主这里。

“您……”

他咬着牙根,难以置信的再次侧头凝神,最终屈于事实,禀道:“公主这是喜脉,约……两个月有余。”

清栀瞠大双目,她则只轻轻点头,表情没什么起伏的“嗯”了一声。

算起来,是温泉那次。

葛延觑着她的反应,捋了捋短须,道:“公主近桃李年华,国主仍尚未赐婚,依臣之愚见,定是欲留您为西兖效力,八成会效仿旧制,给您挑选面首,故……即使这孩子父亲出身卑微,您只要稍作帷幄,在适当的时机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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