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齐天傲发现自己躺在酒吧的后台,身上盖着一件外套,头痛欲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扶住头,迷惘地四处观望,发现这里已空无一人,轻轻叹了口气,之后站起身来从酒吧后门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他忽然感到一切都如此不如意,漫漫长路他该如何熬下去,对花非语的感情太沉重,他开始觉得背负不起这样的重责了。

跌跌撞撞地又摔倒在路边,想起当初的某一夜,他在街头醉倒,扶住他的是花非语,他肆无忌惮地冲进她的怀中哭泣,虽然有些丢脸,但也备感稳馨,花非语起伏的呼吸,与为难的神色他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他还能那么毫无顾忌地抱住她么?她还会原谅他吗?

心脏隐约传来阵阵刺痛,他捂住胸口靠倒在路边的灯柱下,迅速摸索着口袋,终于在某一个角落找到了一个类似瓶子的物体,立马抽出来,猛地往嘴里灌药片,一阵吞咽后,他的胸口那刺痛逐渐退去。

脸色刹时惨白的齐天傲无奈地望着药瓶,一脸无奈,继而是苦笑。

“流,你发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撕心地痛。”齐天傲茫然的望向天空,心中一片寂然。

顾引流是理所当然的要受保护的人,所有的人几乎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的温柔吸引,可是他却只能伪装自己,将自己禁锢在冷漠的局域,让所有人都不敢太接近自己,原因就是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他的脆弱,他和顾引流一样,是先天性遗传的心脏病。

和顾引流不同的他,选择了隐瞒自己的病情,用各样的方法掩饰自己病重的事实,他打篮球,他学游泳,他喝啤酒,都是为了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身体健康,没有病痛。

他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因为他害怕被别人关心后自己会变的脆弱,无法面对以后的困难。

勉强地站起身,步履蹒跚地朝学校的方向走去,目光正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他却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真的好希望花非语可以理解他的苦心,可以原谅他的过错。

但是最终他看到的却是令他心碎的一幕,花非语挽着顾引流的手腕,满面灿烂的笑容,似乎已经将所有不快都抛诸脑后,不介意是否还有齐天傲这个人的存在……

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力,眼前顿时一片空白,身体划过空气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

“齐天傲!”花非语忽然松开了顾引流的手,冲了上去,扶起摔倒在地的齐天傲,在她的心底还是有他的存在,无论如何恨一个人,也都因为她太过的爱他。

顾引流默默地站着,稍稍愣神,在花非语松开他的手的那一瞬间,他感到心好痛,如针扎一般的感觉,难以忍受,她真的是因为他而留下来的吗?还是为了齐天傲。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拜托优佳去找风天组去闹事,再让花非语和齐天傲会面,好不容易才使得花非语怨恨年幼时欺骗了她的齐天傲。这一切难道都错了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花非语那紧张的神情,为什么?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伤害花非语的事情还可以得到她的关心,而他自己却始终只能做她最贴心的好友,永远超越不了那条界限呢!

“流学长,快叫救护车!”花非语紧张地喊道,顾引流稍稍震惊,因为他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齐天傲,那气色,那神情,似乎与他发病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稍稍蹙眉,难道齐天傲也和自己一样得了齐未扬所遗传的心脏病?

他匆匆拿出手机,拨通了救护中心的电话。

片刻以后,救护车停到了启流门口,花非语协助那些救护人员将齐天傲送进了医院。

“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花非语忽然好惊慌,心中乱作一团,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想见到这曾经欺骗过她感情的脸,但是此刻,她却十分害怕这张俊朗的脸从此在她的生活中消失。

齐天傲努力地睁开眼睛,语气模糊地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非语,我不该骗你,原谅我——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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