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准带着丫鬟走过去先给贺煜行了礼,“我来迟了,劳贺公子久等。”
贺煜笑的谦和,“没有,贺某也是刚到。”又请纪准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马蹄声嘚嘚,两人的车驾往隆礼山驶去。
纪准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约莫着走了一半路程时,马车却突然停下了,她睁开眼请,用两根手指夹住车帘一角,轻轻掀了帘子往外看去。
贺煜的车驾停在路边,他正撩了车帘同另一侧马车里的人说话。
纪准待要将车帘再掀开些,正巧贺煜同那人讲完了,两人一齐往这边望来,匆匆一眼,纪准看清了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天山雪莲林元晦,她便收回手,重新坐好。
不一会儿有贺煜的丫鬟小跑着来传话:“纪小姐,奴婢来替我家少爷问一声,我家少爷偶遇好友,想邀同行,您看?”
原来他们两人相熟。“没事,不打紧,一起吧。”纪准说完,那小丫鬟就行礼退开,马车又辘辘的走了起来。
等到了行宫时,已经有许多马车在这里等候了。
纪准不是第一次参加,知道怎么个流程,就让催云包了打赏的银锞子和国公府令牌,率先跳下马车。
此时门廊两侧已经聚集了很多少爷小姐,贺煜和林元晦见纪准过来,就一左一右的将她护在中间,一行人朝宫门走去,催云出示了请帖,又悄悄给那小内官塞了袋银锞子,他们就很轻松的入了宫门。
有引路的小内官领着三人先去登记献了贺礼,另有宫女带路,引纪准去拜见太后。贺煜和林元晦则被带去了男宾席。
纪准跟在宫女的身后,用余光悄悄打量着四周。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隆礼山行宫,前世圣寿节前夕,出了质子失踪案,国公府被牵连其中,沈澄怀惨死,祖父惊怒交加重病不起,因此纪准就一直留在府中侍疾,没有参加那次太后生辰宴。
如今细细打量了这行宫,怪不得太后要在此办圣寿节了。这里的廊柱窗棂都刷的新漆,有些殿阁都是新修葺的,处处堆金砌沥,檐上的琉璃瓦正被阳光照着,泛着粼粼金光。一路走来,两旁种的是十八学士,地上栽的是洛阳锦,池中睡得是文君拂尘。皇家果然是皇家,处处彰显着天地独尊。
“小姐,您稍等,奴婢去通传一声。”宫女已经领着纪准来到了太后暂居的万安园。
“有劳姑姑了。”
宫女转身进去了,不多时又折返出来,为纪准打了珠帘,纪准迈步进到明间。
纪准到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穿着冠服的诰命夫人和各府的千金贵女。
纪准才在暗红色团花五福地毯上,轻轻上前给太后请了安,太后如今也已六十有余,好在保养得当,眼角眉梢虽有皱纹,却衬得她更加慈祥,髻上虽有银丝,但鬓发光洁整齐。
“这不是纪丫头吗?今日怎么这般乖巧,快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纪准又笑着上前去又屈身行了大礼,“纪准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福体康泰,比寿南山。”
太后身边的女官扶起纪准,将她送到太后身边,太后拉着她仔细打量:“哎呦!怪道哀家瞧着乖巧了,今日怎么没穿你那男装啊?这小嘴儿还是一样的甜!”太后说完就乐呵呵笑着。
太后这番话,引得在场的命妇们都转过头来打量纪准,她们刚才没注意这位小姐,虽然容色出众,但穿着不见过分华丽,以为只是普通官家小姐,但听太后问她怎么没穿男装,这京中常以女儿身着男装的,就只有英国公府的纪准了。
原来这就是纪准,几个命妇彼此交换了眼神,她们都或多或少听过纪准的故事,对她都有些不以为然,甚至略有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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