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人最是精明,知道太后喜爱他,所以都不敢小觑他。

纪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几个皇子,再过上几年,这些人就会手足相残,致使英国公府成了皇权斗争中的牺牲品。

她想要搞清楚,在这些皇子们的储位之争中,究竟是谁是元凶。

四皇子说:“不知道皇太叔母的诗会进行到如何了,既然我们都是凑趣的,不如继续,不必理会我们。”

老王妃笑着说:“好好,诸位公子小姐刚要开始第二轮的咏花诗词,你们也来听听看。”

众皇子欣然同意,老王妃示意了一下,众人开始谨慎的对待起来。

纪准一来不想显眼,尤其是还有这些皇子在场二来,她前世虽然为了段洪青努力的学习力诗词曲赋,不过也就资质平平。她索性提笔写了首乏味平庸的小诗。

小厮又开始宣读的来。

这一轮,纪雅咏的是水仙花,那坐在远处的于婉婉听了,就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纪准她们一眼。

纪准懒得理会她,但是一旁的纪雌见了,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那于婉婉自作孽,做什么还要瞪她们。

纪雌就从怀中掏出了绣蜻蜓立荷花的锦帕,左看右看欣赏起来。

于婉婉因着送钱胜锦帕的事,成了全京都的笑柄,还被祖母罚去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后来又被拘在自己的院中日日抄写女诫,抄到后来,她的手都要握不住毛笔了,一边哭着一边写。

如今看见纪雌居然拿锦帕的事戳她痛处,当下就血气上涌,厉声喊了句:“你!”

喊完她就知道坏了,此时厅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她,她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她又没法将事情的始末都讲清楚,只能窘迫的低下了头。

老王妃有些不悦的看了她两眼,然后示意小厮继续。

小厮复又读起来,正是叶惜蕊的,不读还好,这么一诵读,众人又齐齐把目光投向叶惜蕊,叶惜蕊此时也觉着难堪,打从进入王府开始,她就和于婉婉同进同出,很多人都瞧见了,刚发生完于婉婉的事就读到了她的诗。她觉着此时众人看她的目光,已不再是刚才的欣赏了。

等她的咏花词终于读完了,老王妃也只是轻嗯了声。

叶惜蕊面上还维持着浅笑,心里却早已将于婉婉和纪准骂了千百遍。

等这一轮结束,纪雅进入第三轮,叶惜蕊也进入了第三轮,除了她们两人个外,还有方家小姐、唐家小姐再加上四个公子。

最后这一轮不限题材,纪雅填了首八声甘州,词句优美,只可惜情感略逊。叶惜蕊的诗写的倒是情景具佳,只可惜刚才于婉婉的事,令卞王妃多少有些迁怒于她,所以女魁首就颁给了唐家小姐。

而另一边的男魁首则颁给了刑部侍郎的长子,林元晦。

卞王妃招手,有丫鬟捧来了两个锦匣,赠给了林元晦和唐小姐,林元晦的是一管玉杆兼毫毛笔,玉质温润,出锋上乘。而唐小姐收到的则是一只嵌和田玉金累丝华胜。

二人上前拜谢了老王妃,王妃夸赞二人一番后,就让众人去赏花游园,吟诗作对去。

纪准便也带了妹妹去到园中,三人寻到一处阴凉僻静处,便有小丫鬟端来了冰镇的酸梅汤,三人小口喝着解暑降温。

贺灼看到她们在这边,也推着纪琟走了来,几人在一处聊天。

而另一边,于婉婉正苦着脸问叶惜蕊:“表姐,不是说你的文采再好不过了吗,怎么才和纪家那二小姐打了个平手!”

叶惜蕊被她气了个绝倒,指着她半天才顺过气来,“你还敢抱怨我?要不是你突然大呼小叫的,我的咏花诗怎么就会被老王妃不喜!你自己蠢也就罢了,可不要带上我!”

于婉婉见叶惜蕊真的动气了,就连忙说道:“不是的表姐,我没有抱怨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纪准真的是太可恨了,她为人阴险狡诈,故意让她妹妹激怒我,然后用这些可耻伎俩坏了你的魁首之位。”

叶惜蕊瞪了她一眼,但听她这么说,总算消了些气,只是也更加讨厌纪准了。

她起初听于婉婉来求她时,本不将纪准放在眼里,虽然纪家是国公,但是她的祖父乃是前内阁大学士,她的父亲更是朝中大员。

她有一次偷听到了祖父和父亲的谈话,祖父说国公府虽然地位超然,怎奈后继无人,不过是夏末荼蘼,秋初金蝉,看似荣耀,实则也无多少时日了。除非国公府想办法把那个嫡小姐送进宫去,挣个贵妃、娘娘什么的,兴许还能撑上几载。

叶惜蕊自诩是京华第一才女,从前祖父曾与她说过,她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自然不是纪家嫡女要嫁的老皇帝,她是要嫁给年轻的皇子,未来的储君的。但也因着这层原由,叶惜蕊对纪家嫡女这号人物上了心。

虽然天家还没有与叶家议亲,但在叶惜蕊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未来的太子妃。纪准到时候成了某宫娘娘,少不得要和她周旋,她潜意识里就将纪准当成了假想敌。

所以在于婉婉这个笨蛋表妹来找她时,她便欣然同意了。一介武夫之女,到了这曲赋之间,还不任她搓圆捏扁。

可她如何也没料到,今日她的诗词不仅没得到魁首,还被于婉婉连累。更可气的是,本想打压的纪准,竟也获得了卞王妃的夸赞,不管是卞王妃真心夸赞纪准,还是因着国公府的情面,终是让纪准入了在场众公子的眼。

叶惜蕊就将这所有的错都归咎到了纪准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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