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星听说小姐找她,一蹦一跳的跑来。当着她们家小姐的面,绘声绘色的将她是如何找到钱胜,又是如何哄骗钱胜说她表妹是如何被人欺负云云都说了一遍。

然后又由唤月将后面钱胜是如何赶到她们面前,又是如何抖开他表妹的手帕,手帕上的花样又是如何也讲了一回。

槿阳听了也乐得不行。

等热热闹闹的晚间饭罢,纪准还是有些发热了,她也没惊动旁人,就让姚妈妈替她熬了姜汤来。

喝完姜汤,纪准便早早歇下了。纪准在睡梦间仿似又回到了前世。

一个身穿水青色袄裙的女孩子跪在她面前,正是席念瑶。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沙哑着对自己说:“阿准阿准,我求求你救救我,我那黑心肠的嫡母要将我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员外做填房,我今年才十六啊,阿准!”

彼时的纪准已嫁给了段洪青。

“我这就去找你那嫡母评理去!定不让她将你随便嫁了!你快别哭了!”

席念瑶又抱住她的双腿,“不行的不行的,你若是去了,她私底下更是要百般刁难我的。”说完又嘤嘤哭了起来。

纪准皱着眉,“这,这可如何是好?”

席念瑶又期期艾艾的抬起头,哽咽着说:“我好羡慕阿准你,你和段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段大人又待你那般温柔,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纪准被她这几句话说的喜滋滋,眉梢眼角都带着春意。

后来席念瑶又找她哭过几回,回回说到最后都是要夸她和段洪青如何恩爱,她是如何替她高兴,又是如何羡慕他们。

再加上当时催云唤月早已不在她身边,服侍她的大丫鬟,是她嫁到段家后新提拔上来,叫宝莺的。

而这个宝莺时常在她耳边说外界是如何传她善妒,说的她心烦不已,但又不想段洪青纳妾。

直到有一日,宝莺替她收拾书房,她在书桌上捡了本还未放入书架的书看,上面讲的是娥皇女英的故事......

纪准隐隐动了念头,第二天席念瑶又来哭了一次,宝莺又劝了她一遭。

宝莺说:“夫人,奴婢瞧着席小姐着实是可怜,您和席小姐这么好,可要帮帮她呀!若是她能嫁的离您近些就好了,这样她那嫡母也定是不敢再刁难她了。”

纪准想了良久,终是问道:“宝莺,你觉得让念瑶给段郎做妾如何?”

宝莺眼睛转了转,“依奴婢看,倒是三全其美的好事。既能成全了夫人的美名,又能帮了席小姐。再者,您和席小姐这般要好,席小姐也定不会与您争宠什么的。”

纪准被她说的心动,当下就派人找了席念瑶来,席念瑶哭的梨花带雨,但也半推半就的应下了。

然后又磕了两个头,对纪准表了决心,说只想在段府讨个容身之地,定不会和段洪青有什么,就想当牛做马的回报纪准云云。后来段洪青也半推半就的纳了席念瑶。

席念瑶、段洪青、宝莺。这些人的脸像走马灯似的在纪准眼前晃动。梦境里,他们的脸渐渐变得扭曲、狰狞,还发出阵奸笑声。

纪准从梦中惊醒,已是一身的冷汗。

果真如宁氏所料,转天于府的老太君带了好些补品来。

于老太君年纪比宁氏还大些,但还是放下脸面说了好些致歉的话,于老太君还承诺回去后好好教训于婉婉。

此事到头来也只能如此了,宁氏算是卖了于老太君一个面子。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纪准闲来无事,趁着天光正好,也到院子里侍弄起花草来。

有外院回事处的丫鬟来通禀说李管事来了。纪准听后,就回头示意唤月,唤月跟着丫鬟去请人,她自己则起身去了书房。

这个李管事不是别人,正是李锐城,管事只不过是给他随便安插的身份,为了掩人耳目。

李锐城进到书房后,先是给纪准行了礼,纪准摆手,指了坐。催云亲自奉了茶,又和唤月将窗扇大开,两人就站在窗前,谨防有人偷听。

纪准转头询问李锐城,“李大哥突然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锐城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打开其中一页后递给了纪准,纪准接过看了。

李锐城这才说道:“此人名叫巩六子,是府上的花匠,昨天我手底下的弟兄发现他出了国公府,去了九芳胡同,进了一户府邸的角门,足足待了三炷香的时间才出来,出来后径直去了元亨酒楼,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后来还去了千春巷子,回家歇了一夜后,今早回的府,他前脚进府,我后脚就来禀报小姐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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