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慈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温雨的心里也满不是滋味。无论朱慈炯愿不愿认她做干姐姐,至少她愿意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的看待。此时见到他如此颓丧,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楚。
于是她轻迈步子,想上去劝慰几句。可话还未出口,眼睛余光一瞥,影影绰绰间发觉大殿外面似有灯火。
她略微一愣,忙侧目望了过来,隔着门窗,只见点点火光在暗夜中飘摇,似是成群的萤火虫、似是星汉灿烂的繁星。
温雨以为是自己眼花,便又用力眨了眨眼睛。可她再看时,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是越聚越多、越迫越近。
外面一定是很多人举着火把围拢了上来。“兵谏?”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陛下!”温雨双眼紧紧盯着门外的那些灯火,不断地朝朱慈炯挥着手。
朱慈炯似乎也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急促,便也缓缓抬起头来。他一抬头,整张脸便都被那熊熊地火炬照得通红,就像是在直面骄阳。
他本能地用手臂一遮,迷茫地目光望向了温雨,问:“这是怎么回事?”
温雨也是一脸颇为惊恐的表情,慌乱地摇了摇头。朱慈炯也察觉出事态不妙,便急急地站起身来,朝门口跑了去。
“陛下!”温雨叫了一声,想要拉住他,但他跑得太快,只得跟着他快步跑了过去。
朱慈炯跑到门口,冲外面大喊:“尔等何人?”
“末将金声桓,领兵来保卫陛下周全。”殿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朱慈炯与温雨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困惑。朱慈炯又高声叫道:“大内森严,何须将军保护?将军此行,莫不是要杀我耶?”
“末将不敢杀陛下,只望陛下能够释放齐王,惩办行凶的御林军,其余之事可好商量。”金声桓这样回答。
朱慈炯将眼睛瞪得圆鼓鼓地,不禁退了几步,说:“逼宫,又是逼宫!”
经历过上一次逼宫之后,朱慈炯的心里已没有多少恐惧。但强烈的羞耻感却似一块乌云笼罩在了心头。
纵观中国两千年的历代帝王,被逼禅位者有之、形如傀儡者有之、兵谏逼宫者依然有之。
但还从没出现过一位皇帝被兵谏两次的事。即使是臭名昭着地隋炀帝也不过是在一次江都宫变中被逼自杀而已。
而朱慈炯偏偏成为了这个被先后逼宫两次的皇帝,岂不给后世徒留笑柄?
所以,这时的朱慈炯心中的懊恼和羞耻彼此交织,真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似的。
他不住地退着步子,双目盯着殿门而不断地摇着头,仿佛是在向这残酷的世界呐喊出无声的抗议。
温雨也是心惊肉跳,忙上去一把扶住了他,急匆匆地劝慰:“陛下!处变不惊,是乃真君子。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镇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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