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了什么?”看着安娜走进客厅,弗雷德好奇地凑了过来,“乔治还偷看到你俩喝了饮料。”

“什么叫偷看?”乔治撇撇嘴,“我们明明是站在走廊尽头正大光明地看!”

安娜笑着打断乔治的嚷嚷,“那是我研究出来的新型魔药,拿给教授试用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在《今日魔药》期刊上发表,”这句是真话。

弗雷德问,“魔药有什么功效?”

“它叫什么名字?”这是乔治问的。

“作用是能够让人吐露心声,变得直率,说话不再拐弯抹角,阴阳怪气,嗯,可能还有什么作用我没能发现…”

“但确实是能够食用的,毕竟我钻研了好长时间,”安娜摸了摸下巴,“为了避免麻烦的烹煮过程,我直接在对角巷购入了吐真剂半成品,然后在里面加入了新鲜的凤凰羽尾,幸运地没有炸锅,于是我得到了这么一瓶改良药剂,至于它的名字,呃,吐真剂plus吧。”

双胞胎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乔治举起了右手,“恕我直言,除了名字,这恐怕和原来的吐真剂没什么…太大区别…”

其实名字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你说得对,”安娜没怎么犹豫地赞同了,她在喝了药剂之后表现得有些过于直率。

“咳咳,”斯内普咳嗽着走进来,“我没什么招待你们的意思,事情做完了就离开,”他半虚着眼睛打量这些堆积在他家客厅的工具人,食指第一个指向弗雷德,“你,把书柜上的书按照字母顺序排布整齐。”

弗雷德瞪大眼睛,他颇为惊恐地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客厅的四面八方全是书柜,这么算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书籍居住在此,有些书的封面破破烂烂看不清楚名字,有些古旧的书籍或许根本没有名字,如果要按照书名字母排列的话那这可真是个大工程。

“你,”他指向乔治,“把厨房打扫干净。”

乔治耸了耸肩,对比整理书柜,这好像还是个不错的工作,当然这是他在看到那个不知道多久没有使用过的厨房前的想法。

“至于你,”斯内普拉长声音,看向了怀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怀特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烦躁,“把储藏室桌上那些药水…订单…送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似乎是个跑腿的工作,梅林保佑,幸好不用和这老蝙蝠待在一起,怀特心里这么想着。

“劳伦斯小姐——”斯内普最后看向安娜,露出一个超级蹩脚的疑似笑容的表情,“你来监督他们。”

“好的,斯内普教授,”安娜笑着点头。

安娜的笑容让斯内普感到不适,他上一次这么不适还是在实验魔药不小心吞下一条没化开鼻涕虫的时候,斯内普动作迅速地走向一旁的木制楼梯,带起的风让大家头顶上的吊灯都摇晃起来,昏黄的光圈不停打旋。

在黑色斗篷尖儿即将离开大家的视野之前,斯内普停住,“谁都不准上楼,”他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吱呀,最后一步楼梯发出声响,他终于暂时消失。

这下一楼所有能呼吸的生物都松了一口气,安娜,双胞胎,怀特,以及躲在楼梯下隔间的小贼。

“呼…”隔间的小贼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一簇红发从黑色面罩下钻了出来,她有些烦躁地将其送回去。

她听到弗雷德在抱怨斯内普的藏书太多,又听到乔治从厨房传来的惊呼,还有那个叫安娜的女孩儿不时发出的清脆的笑声,真是…令人烦躁…

小贼握紧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

“佐伊,冷静,佐伊,放松,”她叫着自己的名字,通过调整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佐伊已经在这里躲藏了超过二十分钟,身子长时间弯曲导致她的动作变得稍微迟缓。

她应该放弃这次偷盗的,合格的小偷应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作案,选择对象以鳏寡孤独者弱势群体为佳,作案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得手后绝不贪多。

而现在外面还是大白天,这儿加上房主一共五个人,且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巫师——怎么看都不算是弱势群体,教她偷盗的老修女如果知道她陷入了这种境地一定会帮她把棺材准备好,梳洗杂乱的头发后坐到教堂里祈祷。

她应该放弃的,但是克拉拉的病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佐伊透过门上的钥匙孔朝外看,她看到两个红发小子的其中一个站在书柜旁边和棕发女孩有说有笑,另一个则不见踪影,很快能听到厨房的位置传来噼里啪啦锅碗碰撞的声响,“哎呦!这里怎么放着个老鼠夹子?!”

一阵骚乱后,佐伊发现站在客厅的男孩女孩都往厨房跑过去——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可以上楼,自己就能从走廊尽头打开的窗户翻出去逃走。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偷这栋房子了,从去年某个饥肠辘辘的夜晚开始,她来了快十几次了,每次都能顺走一些瑕疵的药剂,厨房里快过期的面包,或者放在角落堆满灰尘的小玩意儿…

佐伊发现这家的屋主生活作息很规律,晚上到点就看书,实验,洗漱,十二点上床休息,直到早上六点才会从卧室走出来,在这期间好像就算在屋子里开派对屋主都不会发现,实在是个古板到无趣的独居中年人了。

多次作案使佐伊对这栋房子很是熟悉,甚至知道楼梯下面有个放着床的小隔间,积满厚厚的灰尘,屋主从来不会进来这里。

噢,还有楼上那个上了锁的主卧,总感觉有点儿诡异,佐伊右手搭上了门把手,她一边想着一边推门。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那个叫怀特的人突然从门前走过,老天,她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差点儿开门的佐伊吓得缩手往后闪了几步,不幸腿一麻,跌坐在地。

“糟了!”佐伊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肯定听到了。

怀特确实听到了动静,皱着眉头看向那个小隔间,他的耳朵可是很灵的。

不过好消息是,在怀特打开隔间门的前一秒,瘦小的佐伊钻到了小床底下躲好,她的后背紧紧靠着木板墙,小口呼吸,看着门口那双粘着不少泥土的皮鞋不断逼近。

“阿嚏!”怀特打了好几个喷嚏,扑面而来的灰尘实在是他的克星,眼泪都快给憋出来了,“哈喽?有人吗?”没人回答,小巧的隔间半眼就能扫完,确实没看见有人,怀特用魔法点亮了墙上的壁灯。

昏黄的灯光下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隔间里的东西,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板床,上面堆叠着年头久远的各种该扔掉的衣裳,上窄下宽的泛黄衬衣,过于紧身的流苏牛仔裤,两件朋克风补丁外套,还有好几件穿破的黑色外袍。

大概是十几岁男孩的衣服,怀特皱着眉头用魔杖挑起最上面那件衬衣,几片花瓣从衬衣胸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花瓣并没有干枯的迹象,看来是魔法造物。

这些是斯内普以前的衣服?

这想法让怀特一阵恶寒,那些破旧不堪的衣裳好像在无声地催促他赶快离开,不要试图去探究别人的隐私,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想,斯内普的童年或许并不幸福。

他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转身的时候没注意,肩膀碰到墙上不牢固的置物架,几个高高叠在一起的篮子掉了下来扬起一圈灰尘,还有一个颇有重量的东西也掉了下来,发出声响。

正当怀特想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他听到了那熟悉的刻薄从门口传来,“喜欢在别人杂物间里乱窜的,我还以为是只大老鼠——快从里面滚出来!”

怀特赶紧挺直了腰,有些心虚地从隔间里走出来,没看斯内普的脸,顺手把隔间门关上了,“我听到里面有声音…”

“你听错了,说不定快聋了,”斯内普非常熟练地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及时地从楼上下来出现在这里,“如果你的脑袋还在运转,那么应该不难记得你的任务是去送货,如果你真的比巨怪的脑容量还要小,那我再说一次,是,送货,”他的语气颇为嘲讽。

但怀特一点儿都没有生气,这让他自己也觉得惊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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