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萧棠也没拦着了，进去看陆暮。
只见病床上的老爷子躺在那里，小小的一个人，脸色苍白，浑身已经僵硬了下去。
萧棠记得，不过一个多月前，全家人还坐在一起欢欢喜喜给老爷子过八十大寿。
估计那时候的老爷子也没想过，那天生日过后，他就一直在病房，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吧。
“老爷子。。。”
奶奶杵着拐杖，差点儿哭晕了过去。
“啪。”所以人料不及的时候，陆正齐转身打了一个耳光在陆暮脸上，清脆、利落，把在场所有人都吓着了。
“萧棠，现在你高兴了？你满意了？萧棠，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陆正齐指着陆暮的脸骂道。
但是陆暮像是麻木了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也没有动。
“你们干什么？”萧棠见此，赶紧挡在陆暮的身前，不可想象，他现在是抱着什么心态挨下这一巴掌的。
陆正齐指着萧棠的脸：“你们都给我滚，滚。。。”
萧棠知道，现在这个地方陆暮呆着只会更难受，所以先拉着他出了病房。
她扶着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只见他面如死灰，双目一点神采也没有。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萧棠拍着他的背，柔声劝道。
“我。。。”陆暮一开口，后面的话全都忘了。
他只记得，最后一次在病房，爷爷说：“你每天都那么忙，可别把身体熬坏了。”
他原本是想云城报仇的，他带着满腔的仇恨而来，却遇到了爷爷。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无理由的偏爱是什么感受，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某种叫血缘的感觉。
从那以后，他就改变了主意，他要陪爷爷久一点，再久一点，把爷爷留在身边，就算不报仇也没有关系。
可是。。。
可是重要的人总是一个一个地离他远去，他想要紧紧握住，越是用力，越是顺着指尖滑下。
现在他只剩下。。。他看着旁边的萧棠。
“不要再离开我了。”他一把将萧棠抱住。
萧棠被他这个忽如其来的抱和莫名其妙的搞得措手不及，转念一想，或许只是他现在心里难过，随便说说的。
反手将他抱住：“我不会离开的。”
“我是说真的。”
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定要确认手上有的东西。
“真的。”萧棠跟着他答道。
陆暮的眼泪滴在了她的肩头：“我现在只有。。。”他的话停顿了一下。
“只有你了。”这四个字很轻很轻，他不确定萧棠到底有没有听到。
“帮我一件事好吗？”陆暮渐渐平静下来，神色恢复了平常，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说。”
“帮我操办一下爷爷的葬礼，我现在这个身份不合适，不需要很好，也不需要媒体，就好好地送爷爷一程。”
萧棠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
此时病房里的沈如意小声与陆正枫道：“不知道老爷子刚才跟萧棠说了什么，不会是遗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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