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血滴掉在了被子上,她惊了一跳,微抬起了头,去摸床头柜上面的抽纸。
“我还以为存错电话了呢。”乞丐在那头笑了笑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哦,你上次叫我找的那个人已经来了。幸亏我早上肚子饿,冒着雨出去买包子……你在听么?”
“在在在,”简一言拿纸堵住了流血的鼻子,“你看见他了?”
“我当然看见了啊,不然打电话给你干什么。”乞丐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他在那冒雨乞讨呢,可怜巴巴的。明明是骗子,还把自己搞得惨兮兮的浑身是伤……”
“等等,”简一言打断,“你说他有伤?”
“对啊,他受伤了,身上衣服都破了呢,手上和脸上很多,看上去像被车子撞的。”乞丐说。
“好,我马上来。”
“钱钱钱,”乞丐小心翼翼提醒,“你答应我的别忘了,我就在这等你,把人给你看着。”
电话挂断,简一言拧着眉头垂眼看糊了半只右掌的鼻血,烦躁地进了卫生间洗漱。
连睡多日,水喝得不多,饭吃的也不多,干燥是有一点儿,流鼻血倒也常。不过,虽然她吃得少睡得多,却没瞧见什么消瘦。
镜子里头的大美女依旧是个大美女,面色红润状态好得很。
就是睡得眼睛有点浮肿。
简一言给自己架了副茶色的太阳镜,在手机上叫了辆滴滴车,赶着去了一条小船街道。
车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她在车里头低着脑袋发微信。
1yan:你回来了么?你回来了吧?你再不回消息,我就去画廊找你了。
快到一条小船时,她索性直接发了一个定位去。
不过对方还是很高冷,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简一言在心里想:很好,恭律你给我等着,等着我拆穿你,画家恭绝对就是乞丐恭。
出门太急了没带雨伞,停车的地方刚好就是便利店门口。
她火速进去买了把雨伞,撑着往街中心走,克制不住心脏在胸腔里头激动地砰砰跳。
终于看见了。
远处的一把遮阳大黄伞下,好像坐着一个白衣乞丐。
在乞丐旁边的地上,还摆着个碟子大小的不锈钢盆,商店照明的灯光好巧不巧地映照在了盆里,隔着朦胧雨幕,特别惹眼。
路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是那个乞丐。
乞丐撑着伞:“怎么才来啊,等你好久了。我要是不拦着你,你绝对就这样过去了。”
“没注意,不好意思。”简一言拿出手机:“我把钱转给你。”
“他是你什么人?”乞丐调出收款码:“家人么?脑子不好使?”
简一言把钱转了,不多说,问不对答:“他每次出现有几天?”
乞丐收了钱之后,嘴角都快要翘上了天,这是他从业“乞讨”一行以来在当天收入最高的一笔了。
“好像有一个星期吧。”
一个星期……
假如他真的是画家恭,那么很有可能是这两天回来的。
画廊的微信群里,员工们昨晚还提了一句老板未归。假如他真的有特殊的装扮癖好,怎么着也要提前回来好好地准备准备吧。
伞底下,虽然可以遮避了大部分的雨水,不过,还是有些许雨雾潲到手机屏幕上。
恭律换了个方向坐,心想再坐会儿就回去算了,这破天气会有人过来和他说话才有鬼。
平地突然炸起“当啷”一声!
因为噪音的距离过近,就刺在他耳后,吓得他整个人一激灵,手机险些抛出去,回了头看……
愣了。
罪魁祸首在雨中半蹲,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旁边的地上放着把撑开的雨伞。她的一只爪子拿着手机,一只爪子拎着他讨饭的不锈钢盆摇了摇:“好久不见。”
恭律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简一言挑了下眉头:“看不出来么,我特地来这儿找你。”
恭律当然看出来了,光速观察完毕,伸长胳膊,抓过雨幕里的伞撑在她头顶:“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啦?”简一言抬手擦了把眼睛上的雨水:“先回你那儿再说。”
“我不,没事你找我干嘛。”恭律夺过不锈钢盆,没好气嘀咕:“我忙着呢,不回去。”
他侧过身收了收不锈钢盆,眼睛余光却瞄向她。
简一言拿小臂挡在脸前,低下头打了个喷嚏,焉巴巴说:“你看我都淋湿了,收留我一下呗?”
恭律舔了舔干裂的唇瓣。
有些不想承认,刚才她的那个喷嚏打得让他心有动容,莫名想去可怜她,想去照顾她,尽管现在的她看上去像是装出来的无助,但他很见了鬼的就是想那么做。
马路上车辆不多,人行道上同样没什么路人,商店里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低头玩手机……
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们。
恭律深呼吸,站起来,漆黑清凉的眼睛望着她,挑眉的时候眉骨处的小伤口,莫名给他添了几分拽啊拽的味道:“走吧。”
简一言赶紧把刚刚接过来的雨伞举了过去。
他刚迈出了大黄伞下,抬头看雨伞一眼,把伞夺了过来,还把她拉进伞下搂着:“笨得很。”
走进雨幕,恭律听见旁边轻声低笑,侧眸瞥去,发现她正在抿着嘴角偷着乐,某个瞬间,他竟感觉心里涌上一丝丝愉快。
就像吃了一块棉花糖之后,甜味一点一点地蔓延。
明明不是太熟,明明上次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回到家,恭律进了玄关就把上衣给脱了随便扔地上,又是给她拿凉拖鞋,又是进去拿毛巾,最后指着卧室方向:“算了,你洗一下换身衣服我们再继续聊好吧。”
简一言语气怯怯:“和上次一样么,洗完了穿你的衣服?”
恭律心说你装什么害怕,没什么好气地回:“不然呢?!”
果不其然,她又抿着嘴角,似乐非乐,奸计得逞后的模样,对着他勾了下手指头:“你低头,我先跟你说个秘密,然后再去洗。”
如果不是“秘密”两个字,恭律肯定不会听话低头。
会感觉自己像小狗,而她可恶地就是那个狗主人。
“怎么那么麻烦。”他不甘不愿地侧耳凑过去:“说吧。”
简一言把毛巾挂上他脖子,手抓住毛巾两端,在他想要站正了身体的时候,快速亲上去,攥住了毛巾两端往下拉,不让他躲避。
微干而裂的唇泛着疼,被女人轻轻地吮着。
恭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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